周怡音寻声转过头，见明绥远从不远处正朝她走来，脚步有点急，有点气喘，唇边却带着惊喜的笑意，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弯起缱绻的弧度。
待走得近了，明绥远“咦”了一声，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道：“你怎么拿这么多东西？”
周怡音还来不及回复，明绥远又道：“你一个女孩子拿这么多东西太重了，我帮你拿吧。”
“不，不用……”周怡音的话还没说话。
明绥远固执地伸出手，要来接过她手里的袋子：“不用跟我客气。你怎么开始买这个牌子的东西了？考上公务员就是不一样。”
白思语正在看店里新上市的彩妆，一回头见了明绥远，惊喜地插了进来：“绥远，你怎么会在这里，好巧哦。”
“巧、巧……”明绥远见了白思语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摆出一个勉强的笑，脚都像见了猫似的往后小退了半步，“你怎么也在这？”
“我和音音一起出来逛街啊！”
不知有意无意，白思语往前靠了靠，挨着她的肩膀将她往后逼得退了退。
明绥远礼貌地冲她点了点头：“白小姐好。”
“白小姐？”白思语愣了一下，一双清澈的眼睛瞪得有点大，有点失落，“你不能叫我的名字吗？”
“白小姐什么身份？”明绥远笑了笑，笑得温和，却因为那张好看的脸莫名有些撩，“我一个满身铜臭的商人，我叫白小姐的名字是高攀了。”
白思语注视着明绥远良久，末了骄纵的小姐才闷闷地小声道：“……不高攀。”
明绥远笑笑，权当做没听见了。
周怡音扫了眼白思语，看向明绥远道：“你怎么会在这？逛街？”
“陪我妈还有我下个月结婚的表姐出来买东西。”明绥远深深叹了一口气，“女人逛街真是太可怕了，好像有用不完的体力。我是实在撑不住了，刚跟我妈说出来买杯喝的，放放风。”
周怡音点了点头。
明绥远偷偷瞄了眼一瓶揪着彩妆不语的白思语，悄悄挪着步子，靠近了周怡音，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会跟白小姐混在一起？你疯了？”
周怡音很无奈地看了明绥远一样，用眼神传递了一个信息——“你以为我想？”。
“那……这些东西？”明绥远觉出了不对劲，又看了眼手上的购物袋。
周怡音指了指白思语：“我只是大小姐身边的跟班。”
“靠。”明绥远忍不住骂道，“鹤别他还是不是男人？虽说是分手了，可他就这么对你？你忍得下去？”
周怡音默默摇头。
“那不就得了！他什么人，你又是他什么人？怎么也轮不着你在这里当跟班吧？我真操他十八辈祖宗！”明绥远骂骂咧咧，越骂越是觉得不解气。
白思语像是调整完了情绪，回过头看了一眼，突然见到东西全都换到了明绥远手上，有点气道：“你为什么要帮她拿东西？”
明绥远刚骂完鹤别，见了白思语，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音音一个人拿不动，她是个女孩子。”
“你什么意思？”白思语有点委屈道，“我也是个女孩子啊，我还比她小呢。”
“我知道。”明绥远的语气有点吊儿郎当，“所以我帮她拿，白小姐，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你、你……”白思语着急地看着站在一起的二人，忽然冲了过来，伸手将二人分开，她气急败坏道，“不许靠得这么近！你、你别忘了你有女朋友了！”
明绥远眉头一皱，嘟囔：“你怎么知道？”
“你别管。”
“那也轮不到白小姐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我们家那位太……咳，和音音是发小，我要是不帮她这些东西，家里那位小祖宗知道了还不得造反？”
白思语的脸色有些白，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好的事似的：“小祖宗？你叫她小祖宗？”
明绥远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脑海里浮现张扬能徒手拧下他的脑袋当球踢的画面，回过头她还能装可怜博同情跟他妈告状。
说起这个张扬，明绥远的心情更差了。
这么张扬的做派，不是祖宗是什么啊？
“关你什么事。”明绥远烦躁地冲白思语吼道，“你们回去吗？不然我先帮你把这些东西拎车上去？怪沉的。”
这要拎着去逛街，别说他一个大男人，就是举重冠军来了也受不了。
白思语死死抿着唇，眼里湿漉漉地注视明绥远，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明绥远看得莫名其妙，同时心里打鼓，发憷道：“喂，你该不会……是要哭吧？我说你这么对音音，我都没骂你，你哭什么？你不纯招人烦吗？”
“我烦？”白思语随手拿了个摆件，朝明绥远的脸砸了过去，“你！你敢吼我！”
明绥远拿着东西，行动不便，白色小羚羊以一条抛物线的架势，准确无误地砸在了他的鼻梁上。
明绥远只觉得鼻子一酸，“哎哟”了一声，小羚羊重重摔在了地上。
周怡音看着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有点蒙，连忙上前道：“你没事吧？”
明绥远费劲地抬起手摸了摸鼻子，眼神阴沉地看了眼一旁的白思语，他摇了摇头：“我没事，惹不起，咱们还躲不起吗？”
明绥远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地上，手搭在了周怡音的肩膀，想要把她带走：“我们走。”
白思语一看，急了，追到二人面前，拦住了去路：“不许走！你不许跟她走！”
明绥远冷着脸看她，一副看仇人的神色。
白思语虽然气势很凶，可她眼里却随时都要掉金豆豆似的。
周怡音看不懂了。
怎么霸凌的人委屈上了？
闹剧陆陆续续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眼看就要被围观，鹤别钻过了人群，像是及时雨般地出现，经过时，周怡音闻到鹤别身上有淡淡的花香。
周怡音记得，鹤别一般不怎么喜欢用香水。
因为可能会影响呼吸道疾病的病人养病。
来不及细想，鹤别已经赶到了白思语面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态度强硬地按了下去。
“思语，不早了，我来接你回去。”鹤别的语气有点生硬和不容置喙。
白思语满眼不甘心地瞪着他，最终也只是冷哼了一声，作罢了。
“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鹤别抬眸，看了眼不远处的二人。
明绥远不服的跟着哼哼了两声，道：“鹤总有空在这道歉，还不如多花点时间好好陪陪你的未婚妻，顺便教教她什么是尊重和收敛。”
“谢谢明先生的提醒，我会的。”鹤别肩宽个高，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又冷酷又禁欲，一看就很不好惹的样子，“但思语年纪小，又是女孩子，你对她说话是不是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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