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白色线条流畅的保姆车停在鹤氏集团马路对面，白思语打了个哈欠，支使司机去对面买了一杯热可可。
白思语捧着脸，转着眼睛回忆道：“嗯。最开始提议见面的人也是榕阿姨。其实再早一点，我见过鹤别，当时爸……白泽安他来给我过生日，顺便路过医院去见了一个医生，就是鹤别。”
白泽安早年特地去见过鹤别？
周怡音彻底搞糊涂了。
白思语咳嗽着赶紧补充道：“不过鹤别长得帅，家里有钱，能力出众，圈子里喜欢他的门当户对的女孩一抓一大把，我和他订婚，也算是个好归宿。”
周怡音有点恍惚，没怎么听进去，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白思语偏过头看了眼周怡音的神色，似乎在……走神？
不知道在想什么。
司机买了热可可回来，双手递给了她。
白思语故意“咕咚咕咚”喝得很大声，清了清嗓子道：“鹤别说了，不管以前有多少狂蜂浪蝶红粉知己。订婚之后，我就是他唯、一的未婚妻。”
白思语仿佛怕她听不懂似的，特地强调了重音。
周怡音心头隐隐有点不舒服，却没有太多的感觉。既然订了婚，自然白思语的地位是不一样的，于是她点了点头。
白思语又道：“鹤别说了，为了让我能安心嫁给他，订婚之后，他会收心，不会再像以前一样花天酒地，周旋在女人之间，只会一心一意对我好。”
周怡音低低应了一声：“嗯。”
“鹤别还说了，他知道以前自己的很多行为都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和联想……”
误会……
周怡音怔怔地想，鹤别对她的纠缠和认错，在有了白思语的介入之后，都成了一句轻飘飘的误会了，是吗？
另一边的白思语还在继续道：“订婚之后，我不希望再因为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引起半点负面新闻，尤其像钟安娜这样闹得鸡飞狗跳的事，绝对不能再有。”
周怡音点了点头：“白小姐，其实你不用这么担心，如果鹤别真的爱你，他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你不用特地跟我强调。”
“什么意思？”
周怡音淡笑，没答了。
白思语琢磨得心里没底，索性抱臂坐在一旁不说话了，像个小孩似的生闷气。
车停在了底下停车场，周怡音陪着白思语上了电梯，直奔奢侈品八楼。
白思语进了一家门店，随手扔了一张黑卡在桌子上，导购看了她这副做派，面上虽然是喜色，眼底却有点寒。
大约是她确实有点骄纵没礼貌。
“你们店的新款，我都要看。”
导购微笑地点了点头，转身去准备东西了。
白思语转过脖子，仰起头来看她道：“音音，如果你有什么看上的，但是买不起，不用不好意思，尽管跟我说。既然你陪我逛街，我不会让你难堪，想要什么我都会帮你付。”
周怡音：“……”
白思语这副“财大气粗”的“买买买”的架势，倒是和该死的鹤别如出一辙。
果然，不愧是门当户对出来的。
“不用了，谢谢。”
“好吧。”白思语坐在单人沙发上，随手拿了一旁的时尚杂志，显得有点漫不经心，“我不勉强你。”
导购推着滚轮式的衣架缓缓走了过来，黑色的北欧金属风衣架上挂着各种手工缝制的成衣，一件件看起来便价格不菲。
“这些都是按照小姐您的尺寸拿的，您想先试哪一件？”
白思语眯起眼睛看了半天，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导购有点紧张，生怕今天的大顾客不满意。
好在白思语最后只是指着周怡音道：“我有点累了。她帮我试。”
周怡音一愣，眉头皱得紧紧的：“思语，不是要来逛街的吗？”
“是。”白思语趴在沙发背上，露出一个懒散的笑意，“但是我不想试衣服，一件件脱下来换上去太麻烦太浪费时间了，而且我今天的妆容这么精致，蹭脏了，也不合适。正好你素颜，我俩身材也差不多，你帮我试，好不好嘛？”
白思语的最后一个问句语调微扬，跟个骄矜的小孩儿似的。
导购等在一旁，眼看时间逼近下班时间，周怡音不想再浪费一分一秒，便同意了。
周怡音一件件地换，白思语一件件地看。
点头或者摇头。
手势摆了就是“过”。
折腾了两个小时，上新的衣服总算是试完了。
导购捧着几乎小山高的衣服，问道：“您就要这些是吗？”
“嗯。”
结账台，导购一件件输入吊牌，计算价格，最后道：“总共十八万七千，请问刷卡还是支票？”
白思语将手里的卡递了过去，脸上的表情分外平淡：“喏。”
整个过程看起来好像她花出去的不是十八万七，而是十八块七般随意。
周怡音换好衣服，看见的便是这么一副场景，她不由得腹诽，虽然白泽安的地位来说，应当是家境殷实的，可能让白思语如此挥霍吗？
这么想着，周怡音同样也抛出了这个问题：“你爸爸给了你这么多零花钱吗？”
白思语瞥了她一眼，嗤笑一声：“我爸？我爸哪会给我这么多钱。这是鹤别的卡。”
周怡音：“……”
“鹤别怕我身上钱不够，特地留给我的。”白思语挑衅似的看了她一眼。
周怡音心里又给鹤别记上了一笔。
花心滥情。
对每个女孩子都一样。
说什么怕她遇到困难，又脸皮薄不愿意接受金钱上的帮助，还特地给了张扬保管。
合着根本不止是给了她。
鹤别不愧是万花丛中过的鹤别。
差点就中招了。
“两位小姐，好了。”导购微笑着双手将卡递了过来，同时把打包好的衣服整整齐齐码在了前台好几英尺宽的大理石桌面上。
白思语“唔”了一声，懒散地伸出手，微微翘起指尖，拨弄着手上的磨砂蝴蝶结道：“我昨天新做的美甲，三千块整。我不想这么快就有划痕和缺损。”
周怡音眉心隐隐作痛。
“音音，你帮我拿到停车场，好不好？”
白思语到底比她年纪小。
周怡音为了待会儿能在车上套点话，默不作声地忍了下来。她主动接过了衣服袋子，没想到看起来没多少布料的衣服，真拿在了手上还是有点分量。
白思语买完了东西，却没有依言直接离开，反而坐着扶梯，一层楼一层楼地逛了起来。
周怡音拎着一大堆东西在旁边，好几次都被认为是助理或者家里照看的保姆。
这些外人的眼光，她倒不是很在意。
真正痛苦的是，这些东西真的很重，她的胳膊很酸。
商场内人来人往，隔着不同的女性专柜，突然传来一道呼喊：
“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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