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口道：“云欢是个苦孩子，有你照顾她，我就放心了一些。也希望你能够好好对她……”
就好像是要把季云欢嫁出去一样的语气。
季云欢皱了皱眉，走到了客厅，对着温暖道：“姐，你过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温暖看向刚刚起床的季云欢，柏立言的视线也跟着过来了。
季云欢刚刚醒来的样子，带着几分慵懒，温暖陈述道：“我过来看看你，柏先生说你在睡，我就没好打扰你。”
季云欢走过来坐下，看了一眼柏立言，“下次温暖姐来的时候，你就让她去房间找我好了。”
她跟温暖很熟，不用这么客套。
因为解决了这些天一直压在心头的大问题，温暖的语气带着几分轻松，“餐厅那边来电话，说我们不用再搬了，我以为你跟齐城合好了呢！”
季云欢微愣之后，笑了笑，道：“不搬就好。”
齐城说了放弃，就真的放弃了。他还是说话算话的人。
温暖打量着季云欢和柏立言，发现这两人走得很近，忍不住问道：“你们俩该不会是打算结婚吧？”
季云欢看向柏立言，无奈地道：“没有，八字还没一撇呢。”
“有什么不可以的？现在有谁不知道你是柏立言的未婚妻？而且，整个A城除了他，估计也没人敢娶你了，毕竟那时候齐城放了话，没几个人敢惹他的。”温暖倒还希望季云欢跟柏立言在一起。
在她看来，柏立言比齐城可靠多了，家世也不输给齐城。
被她严肃地提起这个问题，季云欢是真的觉得尴尬了，“没人娶就算了吧，我也不准备嫁了。或者等过几年。到那时，谁还记得齐城的话？”
温暖扫了一眼她的肚子，“那你的孩子呢？等他出生了，懂事了，连个父亲都没有，你想着不觉得心酸？”
“就不要提这个了。”季云欢很怕给柏立言添麻烦。
而且柏立言在这里呢。
当着他的面讨论这个，怎么想都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温暖看了一眼柏立言，也不说什么。
下午温暖在这里吃了晚饭，才离开。
季云欢望着还在自己家里的柏立言，“你不用回去陪阿姨吗？”
“我妈让我好好在这里陪着你，我回去估计她会打我的。”柏立言扫一眼她的腹部，笑道，“毕竟，你现在怀着我的孩子，我怎么也该尽一个父亲的责任。”
他这样入戏，季云欢很是尴尬，“你别说话占我便宜。我什么时候怀着你的孩子了。”
柏立言喝着刚泡的咖啡，对着她笑了笑，“我哪有占你便宜？以后你的孩子没有父亲，就让他叫我父亲吧，我挺乐意的。”
季云欢望着他，“我听说这个世界上有人喜欢当干爹的，倒是没见到有人喜欢当便宜爹的。”
“……”
晚上，柏立言依旧在这里睡的。
他不走，季云欢也不好赶他走，毕竟自己欠了他太多人情。
早上，季云欢睡到很晚才醒来。
她起来的时候，柏立言和刘婶刚刚从外面回来。
“你们去逛街了？”季云欢问。
刘婶点头，“是的，柏先生跟我一起去的，还买了不少东西。”
都放在桌上，季云欢把超市送的大袋子打开来看，发现里面都是一些日用品。
洗头的，洗脸的，洗澡的，就连牙膏都有。
“这些家里都有，买来做什么？”季云欢不解地问。
柏立言把那些东西一一拿出来递给她，“我看过你洗脸洗澡的东西，你太不注意了，帮你换的这些，都是对婴儿没有任何危害的。你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怎么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明明自己也不是头胎，而且还是个女人，他是男人，又没有带过孩子，却比自己细心这么多。
季云欢感觉脸上无光。
“你为我操心这么多，我会很惭愧。”
柏立言道：“你用的时候都换这些吧，我专门为你挑的，不会有问题的。你之前用的那些就别再用了，化妆品也是，能少用就少用。”
因为是在家里，她今天倒是没化妆，只是涂了些浮液。
季云欢望向柏立言，“你又没有伺候过孕妇，怎么可以这么细心？”
“但我是医生，这些常识还是有的。”他自信地道。
提到医生这个词，季云欢一顿，想起柏立言连医院都不能去的样子。
她的目光，似乎也让柏立言想起了什么。
他尴尬地道：“虽然现在不是，但学过的东西总是没有忘掉。”
“立言，我们去看看辰辰好不好？”季云欢提议。
她太久没有去看弟弟了，很希望柏立言能够陪自己一起去。
柏立言很是犹豫，辰辰过世之后，他消失了很久，就连葬礼都没有参加，也不知道辰辰葬在哪里。
季云欢望向他，“好吗？”
柏立言道：“我让人送你去吧，我不是太想去。”
“你这样总是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也许，你见过辰辰之后，想法就不一样了。”季云欢觉得，柏立言已经愧疚得太久了。阿姨也希望自己能够帮柏立言走出过去的阴影，比起商人这个身份，他应该更适合医生。
她虽然不能为柏立言做什么，但还是希望他能够摆脱过去，重新变回一个正常的柏立言。
他是医学界的天才，就算他失败过，也有很多人需要他。
她曾经因为自己的自私，对他有过指责，现在却觉得压根不应该。
毕竟当时辰辰的手术，也是她自己签字同意的。
柏立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希望辰辰能够回到正常的生活而已。
虽然最后的结果是柏立言失败了，但他应该已经努力过了。
柏立言看向季云欢，眼中还有着压抑，看得出，这两年来他过得太不容易。
面对季云欢如此诚恳地请求，他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
第二天早上，天气不错，季云欢跟着柏立言早上就出了门。
辰辰当时的墓地是二哥找的，是个新的公墓。
季云欢领着柏立言去看了辰辰。
天气有些热，有过中暑的经历，季云欢出门没忘打伞。
她往前走着，柏立言跟在她身后，他淡漠地望着她的背影，一步一步地踩着她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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