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永超硬挤出了一丝笑容：“那就继续开会吧……”
焦永胜急忙道：“好，那就开始开会吧……这一次会议主要内容，就是如何恢复我们各个项目的施工。”
整个会议在火药味之中召开，又在怪异的气氛中结束，所有高管都噤声不语，任由焦永胜一个人在那发言。
反正焦永胜怎么安排怎么是，大家都不提出反对意见，等到散会之后，各回各的办公室。
苍浩刚进了自己办公室，王雪莹就来了，怯生生的问：“你刚才跟杜总吵起来了？”
“你怎么知道的？”苍浩在曹氏地产工作之后，也算是有了些职场经验，知道在职场上存在各种各样隐秘的信息渠道。虽然高管会议上在座的全是高管，并没有普通员工，可会议上的内容仍然会通过不知道什么方式，很快就传遍整个集团。不只是曹氏地产或者运河公司，而是所有企业都这样，所以苍浩也见怪不怪了：“算了，不管你怎么知道的，反正大家都会知道的。”
“我还听说……你当场给曹志鸿打了一个电话，让杜永超在旁边听着？”
“对啊。”
“苍总你这么做可就错了。”
“错了？”苍浩对王雪莹的说法很费解：“我必须让杜永超知道，我是集团派下来的 高管，连焦永胜都没有资格领导我，他杜永超又算什么玩意儿？”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杜永超为什么总是针对你？”王雪莹不需要苍浩回答，直接给出答案：“杜永超跟你并没有个人恩怨，就算看你不顺眼，至多也就见面不说话，何必在开会的时候处处针对你呢。在职场上最忌讳的就是到处树敌，你是集团派下来的高管，大家都知道你有来头，偏偏杜永超就敢得罪你。其实原因很简单，杜永超感觉你伤害到了他的利益……”
苍浩饶有兴趣的问：“什么利益？”
“公司一直都有传言……”顿了一下，王雪莹急忙申明：“当然也只是传言，我没任何证据的，只是从别人那听来什么，就在这里告诉你。”
苍浩点点头：“说吧。”
“杜永超这个项目经理的油水非常大……”叹了一口气，王雪莹非常无奈的说道：“他负责很多项目的建筑材料采购，在公司这边虚报价格，然后从供应商那里吃回扣。他采购的原材料，质量倒也说不上不好，但价格比市场价至少高出三成。”
“原来如此。”苍浩冷冷一笑：“这种事在建筑企业倒也非常常见。”
“曹氏集团的其他下属企业，毕竟在国内受到很多监管，所以也不敢太过放肆。但运河城这里山高皇帝远，杜永超不管怎么玩儿，集团那边都不知情……”王雪莹摇了摇头，又道：“但是，集团对这种做法怎么可能一点不知道，这种行业潜规则从来不是什么秘密，大家心里都有数。”
“没错。”苍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回想起当初自己刚去曹氏地产，姚军辉团伙不也是做着类似的事情，如今历史又重演了。只不过，姚军辉跟杜永超还有本质上的不同，首先姚军辉本就是曹氏地产的元老，曹氏地产发展壮大至今，姚军辉本人功不可没，所以姚军辉把曹氏地产看做自己的企业，其实倒也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其次是姚军辉非常善于用人做事，当初甚至还想拉拢苍浩到自己的麾下，根本不像杜永超这般狂妄。可以说杜永超真的是太狂了，简直目中无人，他不过就是区区一个项目经理，这种项目经理放在国内连个屁都不是，可他在运河城这边却几乎可以只手遮天。不管怎么说焦永胜才是运河公司的领导者，可他连焦永胜都不放在眼里，开会的时候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做事的时候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正因为你是集团派下来的，杜永超有足够的理由认为，你被集团派来专门查他的帐。”说到这里，王雪莹又是轻叹了一口气：“这几年，杜永超也不知道捞了多少钱，你挡了他的财路，他当然恨你。你要是不给董事长打电话倒还罢了，你这个电话这么一打过去，杜永超更认为你是专门针对他。”
“你知不知道跟杜永超合作的是哪些公司？”
“这个我真不知道。”王雪莹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说过了，这些都只是传言，我没有任何证据的。而且，大家都有默契，那就是在高管面前不提这些，尤其是在国内派过来的 高管面前。”
苍浩会心的一笑：“因为太敏感了。”
“就是因为太敏感了……”王雪莹一脸的无奈：“苍总，如果不是前段时间你帮了我，还因为我得罪了颠马俱乐部，其实这些事我都是不想说出来的。”
“无论如何，既然你说出来了，我就要谢谢你。”
王雪莹急忙道：“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等到王雪莹离开，苍浩陷入了沉思。
自己难得装一次逼，没想到竟然还装错了。
自己来运河城之前，根本不知道杜永超是何许人也，而且自己也根本没打算查运河公司的帐。只是既然已经知道运河公司这边有财务问题，苍浩当然还是要介入调查的，却没有想到过早的暴露了自己。
毫无疑问，今天跟曹志鸿的这个电话痛过之后，杜永超那边肯定会倍加警觉，以后想要继续搜集证据就很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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