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怡音坐车离开后，按照流程申请了会面。
隔着一层玻璃，上次见过的几个熟面孔被带了出来。
周怡音仔细观察着这几个人，眼眶里布满了红血丝，看起来在监狱里过得也不是很好的样子。
“你们认识这个人吗？”
周怡音将傅清越的照片放在了桌子上递了过去。
几个人对视一眼，而后看起来像是做主的大哥出来说了话：“你想说什么啊？”
“是不是他让你们去闹事？”
“关你屁事？”
“本来跟我没关系……”周怡音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她这是典型的心里没底的表现，却还是只能硬着头皮上，“但现在有了。这个人涉嫌暴力拆迁已经被抓了起来，如果你们能够指认他，可以减轻量刑。”
几个人眼皮低垂，都是一副思忖的样子。
与此同时，拘留所的另一间会面室。
沉重的镣铐声响起。
傅清越被狱警带了出来，他看清坐在逆光里那张俊美的脸时，脸上滑过一丝惊讶。
坐下后，傅清越笑得吊儿郎当：“鹤大少爷怎么有空来看我？”
“好奇。”
“好奇什么？”
“好奇你进了监狱过得还会不会像在外面那样如鱼得水。”
傅清越看着他，眼里闪过不甘和愤怒，最终定格在故作轻松的笑意：“呵。我一时落魄，鹤总又有什么好处？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别忘了，计划书上签的是你的名字。”
“是吗？”鹤别不以为意，“那我建议你回去好好看看那份文件上的条款。”
傅清越的笑意一点点消散，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年轻矜贵的公子哥。
“你……”
“你以为我对你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鹤别笑道，“我早就知道鹤氏子公司是你一手遮天，可能对你来说，我这个鹤家长子就是个傀儡。但不好意思，我鹤别从来不习惯听人号令。”
傅清越死死盯着鹤别，瞠目欲裂：“你在背后做了什么？”
鹤别从他身上见到了一丝慌张。
这是个不错的表情。
“你知道为什么当初控股罪，我明知道你赔点钱就能了事，还要大费周章地搜集证据，甚至将卢继延送出国吗？”鹤别双手交叠在膝盖上，姿态优雅，笑得从容。
傅清越有不好的预感，可长时间对于自己判断的自信又不允许他露怯：“你该不会想说是你故意的？”
“差不多。”鹤别笑道，“对你这样的人来说，保命的手段无非就是钱。从你蠢到用钱拿来收买鹤夫人开始，注定了你一败涂地。”
鹤别笑了笑，“暴力拆迁，恐吓，伤人，甚至……诱导他人吸毒。如果证据确凿的话，我想足够你牢底坐穿。”
“鹤别！”
“当然，如果你请一个好一点的律师，或许不用这么久。”
鹤别说完后，站起身，还椅子复原，然后露出一个近乎讨打的笑容道：“但是很可惜，你的钱和股份已经全都赔光了。现在的你身无分文，可能进去监狱连打点一下都做不到。”
傅清越：“……”
鹤别离开了会面室。
阳光从一扇小小的窗户渗透，越过蓝天，攀上摩天大楼的顶层会议室内。鹤庆源正在听年中报告，安静的会议上响起急促的手机铃声。
秘书道了句抱歉，便在鹤榕耳朵边低语了几句。
鹤榕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舅舅，将事情说了一遍。
“傅清越……看来得找个人接替他的职务了。”鹤庆源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你回公司找个人出来。”
“好的。”
混混答应了指认，还写了供词。
周怡音跟完了全程，期间她一直不停地琢磨着每一个细节，不断地回忆当时的事，接连几天的工作，让周怡音的神经高度紧绷，却也受益良多。
直到法院的审判结果出来。
周怡音彻底松了一口气。
傅清越量刑，收监，舆论不再有反转。
网上一边倒地开始支持周怡音，她收获了一小批忠实的读者和粉丝。
周怡音坐在电脑前，写下了最后一个“。”，她起身伸了个懒腰，恰逢此时，鹤别给她打了个电话。
周怡音恍然，似乎有段日子没见到鹤别了：“怎么了？”
“恭喜你。”
“谢谢。”
“鹤别问道：周小姐，我能不能请你吃个饭？”
“为什么？”
“庆祝。”
这个理由有点拙劣，但架不住她实在是心情很好，而且这件事也确实是鹤别做出规划，还出了力，所以才会进行得有条不紊，有惊无险。
于情于理，这顿饭，她都应该和鹤别一起吃。
“好。”
“下班我过来接你。”
周怡音回到工位上，干劲满满地做完了当天的工作。
临近下班时间，鹤别如约过来接她去附近一家高档餐厅吃饭。餐桌上，鹤别为她拉凳子，按照她的喜好给她点菜，待客之礼周到得有些过分。
周怡音看着面前一桌子菜，愣了一会儿道：“如果不是知道这顿饭的目的，我还以为你做了什么特别对不起我的事？”
“什么意思？”
“受宠若惊。”
鹤别淡笑道：“你喜欢就好。”
周怡音尝了一口传闻中比黄金还贵的鱼子酱道：“喜欢。好吃的东西谁会不喜欢呢？”
吃饭到一半，背后有人叫了一声鹤别。
周怡音的定睛一看，是在酒吧救过她的霍晏。
“吃这么好？”霍晏摩拳擦掌道，“正好我饿了，一起吃？”
“你去别的桌。”鹤别冷了脸，语气不容置喙道，“我给你另开。”
“小气鬼。”霍晏撇了撇嘴，“咱俩这交情，你请我吃顿饭，不应该吗？除了我，谁还会跟你真心做朋友？鹤大少爷。”
“这顿饭是我请别人的。”
霍晏可不管这些，照样坐了下来。
周怡音出来打圆场：“没关系，怎么说霍先生上次在酒吧也帮过我。”
“听到没？”霍晏朝周怡音竖起大拇指，“这才叫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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