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她要把自己赶出空月基地，沈慕祁正色，大眼汪汪看着宁栀，委屈：“姐姐真狠心。”
宁栀冷哼：“装委屈没用，给我解释清楚。”
“我去见十七，是任哥交代给我的。”
“任哥？”宁栀松开沈慕祁，坐到他身边，八卦，“阿祁，你说任哥和十七是不是……”
沈慕祁靠在沙发上，歪头看宁栀，眼里有笑：“是什么？”
“情人关系？”宁栀说完，自己先笑了，“我听哥哥说，十七被抓以后什么都不肯说，一天到晚就坐在角落里看着屋顶发呆。他用十七的通讯器联系过秋时，截了地下城的好几批货物，秋时也没什么反应，更没有安排人来救十七。”
可见地下城的boss并没有把那位血族姑娘放在心上。
没什么反应？沈慕祁笑了声，没有提醒宁栀地下城安排来刺杀她的暗卫。
或许在她看来，只要不是伤害她家人的事，都算不上反击。
“任哥不会找吸血鬼做情人。”
“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当笑话听过就好。”宁栀道，“快说，任哥为什么要你去见十七？为了打听地下城的消息？”
“不是。”沈慕祁道，“我们小队还有一个活动在外面的线人，代号十六。说起来，我和十六见面的次数不多。他是任哥带回兵团，也是任哥带他去见了南方。”
十六？宁栀若有所思：这个十六是代号，那和十七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十六曾经也是地下城的一员……在秋时没有接手地下城之前，地下城的老大叫沉渊，这个我之前跟你提到过。”
“嗯，还有上次被程钧抓到过的云弥？”
“对，后来地下城发生过一次叛乱，十六家里人都在那次叛乱里被杀了。”沈慕祁道，“我听任哥说，十六有过人类妻子，一儿一女，他们找到人的时候，三人死状凄惨，十六为此一蹶不振很多年。”
宁栀默然。
“那个时候，被安排去保护十六妻儿的就是十七。”沈慕祁道，“他们是兄妹。”
“……”是兄妹反目啊。
“听任哥说，当时为了保护线人家属的安全，十六的妻儿被保护在外人不知道的安全屋。按理说，那些人不该找到安全屋。”
“十六怀疑是十七出卖了沉渊，导致他妻儿惨死？”宁栀问道。
“主要是那次之后，十七就失踪了，很多年以后才回来。”沈慕祁道，“回来以后也没有一句解释，十六因此才觉得是十七背叛了他们——一开始，他们以为十七也死在了那次叛乱之中。”
“我有个问题。”宁栀疑惑地说道，“十七现在不是还在秋时手下做事儿？你说秋时现在的位置是继承沉渊的，这么说沉渊和秋时应该没有隔阂。”
“嗯。”
“既然没有隔阂，那十七若是真的背叛沉渊，秋时为什么还会重用她？”
他家姐姐真是聪明。沈慕祁歪头瞅着宁栀，眼里笑意更浓，在宁栀不解的目光中，他伸手摸摸宁栀的脑袋，轻笑：“姐姐你说的对。”
任他摸摸头，宁栀戳他的腰，问：“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信息量太大，她一时理不清其中的因果，总觉得背后应该还有其他她没有看清的因缘纠缠。
“十七不肯解释，别人不知道当初安全屋到底发生了什么，十六一腔怒火只能落在她身上。”沈慕祁道，“我今天来，就是为了问她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至于秋时为什么还肯重用她，这个就要问过秋时才知道了。”
“秋时重用她，沉渊不会反对？”
“沉渊现在不管事，云弥没有经历过当初的动乱，对十七没什么意见。再说，为了避免争斗，秋时不是把十七送出了暮云，安排在你们空月管事么？”
宁栀颔首：“那你今天问出什么来了吗？”
沈慕祁摇摇头，语气愈发委屈：“后面的事你不是知道了嘛。”
他似乎累了，身子软趴趴滑到宁栀身上，脑袋贴着宁栀的脖颈使劲蹭蹭。
“姐姐，我都解释清楚了，你是不是还要赶我出基地？”
他没有隐瞒，宁栀任他贴贴，失笑：“吓唬你的话你也信。”
她推开沈慕祁的脑袋：“起开，要是汪叔上来看到了，打断你的腿。”
沈慕祁没力气似的，脑袋靠在她手上，不动。
宁栀无奈：“干嘛呀你。”
“我累了。”沈慕祁干脆身子下滑直接躺到她膝盖上，闭上眼睛，“十七那个傻子触发警报，我只能先撤离，逃跑的时候可惨了，生怕被人看到，连累姐姐……”
“你还知道害怕啊？”宁栀向来纵容他，“你要真想见十七，何必鬼鬼祟祟，我跟兄长申请，让你去见就好。”
她说完，沈慕祁许久没有说话。
她低头看他，就见他眼里仿似沉了星子一般澄澈明亮，怔怔凝视着她，透着欢喜和不解。
宁栀捏他的脸：“怎么了？”
“姐姐，你不怀疑我吗？”他说，“我是雇佣兵，为了利益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你就不怕我胡乱编了个借口骗你？”
不仅不怀疑，还说可以安排他去见十七……她就不怕吗？
“骗我做什么？”宁栀道，“就为了一个十七？我不许你见，你不还是偷偷去见了？”
他能掩人耳目偷溜进实验室，能从实验室里偷出重要的资料后全身而退，他自己可以做到的事，她替他做个申请，不过是顺水人情罢了。
“姐姐，你就担心我利用你吗？”
“你利用好了。”宁栀半开玩笑地说道，“你有美色，我有利用价值，我们各取所需，多好。”
“姐姐！”他猛地坐起身，逼近宁栀，懊恼，“你只是看重我的脸？”
“那不然呢？”宁栀作死，“哦，我还看中你身材好，年纪轻，体力好……”
“宁栀！”小崽子气得龇牙，捏住宁栀的下巴，贴近她的呼吸，“你不许只喜欢我的脸！”
哟哟哟，气得口不择言了。宁栀挑衅地笑：“那我不喜欢你的脸，行了吧？”
“不行！”他更恼了，“你要喜欢我的脸！……不对，你……”
宁栀握住他的手，倾身吻他。
清甜的呼吸落在唇上，沈慕祁下意识噤声。
沈慕祁：“……”
算了，喜欢脸就喜欢脸吧，总比什么都不喜欢来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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