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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书院 >  江湖情话录 >   第68章 告别

“师傅,我们将灵石带回来了。”

“从今日起,幽谷会倾尽一切守护灵石,即日起,加强结界,不让任何人进来。”曲幽师太双手接过灵石,吩咐完相关事宜,忽地一声叹息。

“师傅,这是暗雄临死前留下的。”含枫犹豫了一下,将黑晶石递到曲幽师太面前

曲幽师太双手有些颤抖地抚摸着那粒暗雄留下的黑晶石,那晶石忽然一亮,发出声音来:

“曲幽,人有七窍,而野狸生来只有一窍,只放得下一个人,所以,你的情,我今生还不了,愿你来生,别再遇到我了。”

师太的眼中渐渐湿润,而她只是抬起头,闭上眼睛,口念佛经,“缘来则去,缘聚则散,缘起则生,缘落则灭,万法缘生,皆系缘分。缘来则去,缘聚则散,缘起则生,缘落则灭、、、”

她反复地念着,而含枫只是默默退下。

我坐在寒潭之中的玉石板上,看着灵石闪烁着五彩的光辉,真美啊!想起围绕灵石发生的一个个故事,只觉得这世间的因缘际遇甚是奇妙。

有人将一件衣服披在我的肩头,我回头看到晓磬轻轻地坐在我的身边。

“怎么,看到我很失望?”她开玩笑地说道,依旧是像过去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可是她的眼中相较以前初见她时的天真无畏,如今更多了一分成熟与深沉。

经历了这么多,每个人都在成长,没有人能一直没心没肺,纵然依旧选择以最初的赤子之心面对这个世界,可是心境却早已截然不同,晓磬是,我也是。

“晓磬,曾经我以为得不到最痛苦,原来不是,失去才是最痛苦的。”

晓磬握住我的手,看着我轻声说道,“初晨,你度过了最痛苦的时刻,就再也不会有更痛苦的事情了,一切只会越来越好。”

“你说人生是一条曲线,低落之后总会回转,可是我害怕我的人生是一条平行线,永远都看不到尽头。”

“不会的,你还有我,还有含大哥。”晓磬认真地看着我,紧了紧握着我的手,让我感受她掌心的温度。

“对啊,我还有你们。”

静坐了片刻,我问道,“含枫最近,总是躲着我?”

“不是的。”晓磬连忙否认,“含大哥他很关心你,他只是觉得,你可能更想自己静一静。”

她想了想,又开玩笑地说道,“他可真笨,这种时候,居然做起缩头乌龟来了。”

我沉默了半晌,开口道,“我们隐居在山林里的时候,大娘曾经问我,如果有一天,含枫也离开了我,我会怎样?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答案,可我知道,我不想他离开。”

“也许这就是答案。”

“这个世界上,我最不忍心的就是辜负他,可我总是担心,自己给不了他想要的,我怕让他失望。”

“你不必想这么多,他所求的,只是你安好,就这么简单。”晓磬轻声安慰,她盯着灵石看了半晌,又突然说道,“从明天起,我和俊义会闭关一阵子,修习御灵之术。晨儿,我们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地守住灵石,我们一定能守住灵石。”

看着晓磬一脸坚定,我默不作声。怀璧之罪,是幽谷能够承受得起的吗?若是真到了山洪肆虐的时候,再高的大坝,也会有决堤的那天。可作为元贞后人,这一切,责无旁贷。

整个夏日,幽谷的每个人都在努力地提升法力,加固幽谷与外界的结界。从日出到日落,日日如此。可是无论多忙,每日傍晚回来,我总会给含枫煮上一碗野菌汤,这是我答应过他的。一来二去,我的手艺也逐渐娴熟起来,煮得有模有样的了,我们就这样心照不宣地相处着。每天晚上,大伙修炼累了,便一起聚在篝火边,饮茶聊天,气氛甚好。有时候我会觉得,一切又回到了以前那段幽谷习剑的日子,一切都没变,只是少了些什么,有时候又脑子混沌,想不起来到底是少了什么。

一切,终于在立秋那日结束了。

结界被阴山为首的人冲破,大批的人马闯进幽谷。

为首的人头戴狰狞面具,手执一柄魔剑,身边站着无极与音姬,想来便是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的阴山首领无邪。

“此乃聚邪之剑,由原始鸿蒙下沉之浊气炼化,专门吸附这世间的一切恶念,如今九州大地战火四起,杀伐不断,民怨鼎沸,恶鬼行道,区区结界,竟然妄想阻挡聚邪之剑的力量。”

我举起笛子,吹起曲子,只见一大群萤火虫飞舞而来,只见它们飞舞着,如同一场发光的雪,却又在刹那间又消失不见。

众人皆惊叹于萤火之舞的美丽,呆呆地看着天空,只有无邪始终不曾抬头,他咳了咳,不耐烦地说道,“快把灵石交出来!”

“灵石已经不在这里了。”

“你说什么?”无邪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正欲令人进来搜,却发现手中的聚邪之剑已经平静下来。所谓正邪之气不两立,方才斩开结界之时,聚邪之剑还因为与灵石之气冲突,一直颤抖着,蓄势而发,仿佛随时要冲出执剑之人的手,如今却沉静得像一块冰冷的石头。

无邪有些气急败坏地问道,“灵石在哪?”

“萤火虫已经将灵石带走了。”我可怜地看着他,“你的双眼被欲望占满,所以看不到萤火虫,看不到这美丽的风景,却不知,萤火虫已经在你的无视之下带走了你最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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