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良一边说着,闫富便将总共九万块钱,全部拿了出来,递给了陈庆红。
“陈出纳,现金拿着不方便,明天你和何会计到大寨村把钱存在公司账户上。对了,结算完了之后呢,估计这边还有点剩余,就放在公司账户上吧。”
然后,苏良看着闫富问道:“闫经理,看看还剩下多少钱?”
闫富连忙数钱:“还剩下三千五。”
苏良伸手,闫富忙将剩下的三千五递了过去。
这时候,苏良拿着三千五,在手里甩了两下:“魏光宝,你小子给我惹的,本来我还想着手里剩下一万块钱买两辆摩托车,我和我姨夫一人一辆呢,得,这主意泡汤了!”
看到苏良脸上的表情放松了,大家的表情也都放松了。
“苏总,怪我,都怪我!”
其实,苏良根本没打算买什么摩托车。
苏良根本没有买摩托车的打算,他在考验魏光宝。
好的手下,要经得起不断地考验。
而现在,魏光宝和刘娟的问题,基本上就那样了。
然而,老仉大哥怎么办?
村里有人见老仉家大门紧闭,无奈地摇着头,叹着气。
“哎,弄不好要出人命了。”
虽然说农村里面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经常发生,但是不管发生在谁的头上,都不会心里痛快。
老仉大哥和村里其他人没有多少交集,一年下来也回不了几次家,他到底什么情况,苏良真的是知道的很少。
别说很少回家的老仉大哥,就是老仉家媳妇还有老仉奶奶,苏良也都没有多少印象。
就好像,前世的时候,凤凰岭村根本没有这么一家人。
然而,说没有这么一家人吧,在苏良的记忆里面,还有那么很少的,很模糊的记忆,确确实实有这么一家人。
而苏良仔细回忆的话,好像还能想起来,后来老仉家老太太死了,再后来老仉家媳妇走了……
然后,村里面又有人生了小孩子。
就好像是诅咒解除了,凤凰岭村从那一刻开始,听到了婴儿的啼哭。
就好像,一株野草枯萎了,野火烧尽了野草,然后又有新的野草发芽了。
苏良对魏光宝说,你虽然离婚了,但是以后绝对不能找人家老仉家媳妇了。
你这种行为,很不好!
而魏光宝呢,暂时,也安分了起来,老老实实地给苏良修水库。
水库修好了,苏良跟村里面签订个承包合同,这水库,就是自己的了。
……
刘娟将自己的嫁妆,从凤凰岭村搬了出来。
不过,这些嫁妆,可不能运回到娘家来。
按照老传统啊,离婚女人的东西,再运回到娘家来,会给娘家带来厄运。
不过,刘刚他们一家不在乎这些。
尤其是刘刚,坚持要将所有的家具,全部运回到了大寨村。
刘刚是大寨村人,在乡里面给领导开车。
刘刚的父亲虽然有些怨言,不过却当不了老婆、儿子和女儿的家。
刘娟怀里揣着六千五百块钱,不过到了娘家之后,心里面还是有些不痛快。
“姐,你这么漂亮,还怕找不到好的男人吗?你不是说,你们厂里面有两个男的,对你有意思吗?”
刘娟摸了摸口袋里面的六千五百块钱,很是小心。
她已经在厂里面上了两个月的班了。
他是1993年3月1日到兴化厂报到的。
到现在五月份了。
三月份的时候,她开了一次工资。
然后四月份的时候,厂里说财务有些吃紧,工资要延缓发放。
消息一出,厂里议论纷纷。
也有传言,兴化厂要改制。
何为改制,就是把国有企业改成私有企业,而改制的过程中呢,大量的国有职工,便失去了工作。
1993年,在很多人的记忆里面,是非常非常深刻的。
不过,刚刚进入兴化厂,成为非农业人口的刘娟,对于未来还是充满着信心的。
虽然,很多时候,信心是没有多少意义的。
“谁知道那些臭男人是真心的还是花花心思啊。”
旁边刘娟的母亲是个强势的农村女人,在家里面说一不二。
“刘娟,找个工人男人,比农村人强!”
虽然说自己就是个农民,但是刘娟的母亲,很看不起农民。
刘娟的父亲是个老实本分的农民,很少参与意见,但是对于自己老婆孩子们的观点,内心还是很不认可的。
“爸,你也参与个意见啊!”刘娟有些生气地看着自己父亲问道。
刘娟的父亲叫刘文廷,五十岁。
1993年这会儿,五十岁就可以仔仔细细地当个老头老太太了。
这和以后不一样。
二三十年以后,五十岁的人,还当整壮劳动力用呢。
甚至于说六十多岁的人,还在干着强体力劳动呢。
“你们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刘文廷穿着敞胸的褂子,露着因风吹而发红的胸脯。
他站起身来,胳膊下夹着个马扎,转身出了门,脸上并没有多少表情。
“你爸是个哑巴,问他什么用?刘娟,当初你非要跟那个凤凰岭村的网吧单,我就不同意,现在怎么样?”
刘娟一听,很不乐意:“娘,现在说这个什么用啊?”
刘刚也有些不耐烦:“娘,别老是念叨这些老黄历,咱们得往前看!现在我姐是工人了,下一步再找个机会,咱们给乡里的书记送点贵重的礼物,再把我也转成正式的,那咱们家可就好多了。”
刘娟也开始跟着弟弟的思路活跃起来:“就是啊,到时候刘刚再找个供销社的老婆,那咱们全家可就牛气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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