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我见见它吗？”
柳衣尊者的问题一出，莫洛沉默了片刻。
“好吧，本来我是不想让这个秘密这么快暴露到光天化日之下的，但既然您强烈要求，我肯定要给您的面子……”
莫洛摊开手掌，周围全在柳衣尊者掌控下的时空中被一股莫名而来的力量挤出一道缝隙。
柳衣尊者震惊地“看”往那个方向，只见其“视线”落下之处，一道暗淡的虚影泼了出来。
从一个灰色的小点，缓缓扩张到了百米范围、千米范围。
层林叠翠的树海一角被投影到原宇宙稳定的常规时空当中，慢慢凝实起来，介于虚妄与真实之间。看上去触手可及，但又让人从心中生出预感觉得这是海市蜃楼，只要碰到就会破碎。
柳衣尊者很快回过神来：“……幻真王的时空造诣还真是令人咂舌。”
莫洛谦逊笑道：“前辈谬赞了。”
柳衣尊者晃了晃脑袋：“我所言皆发自肺腑，以你的时空造诣放眼全宇宙封王不朽恐怕也找不出十个能比肩的。”
更何况，哪怕是他这种万年宅男都听其他护教说过，幻真王这颗新星可并非以时空之道着称，这人类小子最得意的地方可是兽神之道。
连时空之道都强大至此，幻真王的兽神之道究竟如何，柳衣尊者甚至有些无法想象。
柳衣尊者倒没有什么，时空之道是对方隐藏下来的底牌这种想法。虽然莫洛听起来有这个意思，但他真不觉得以自己与对方这萍水相逢的交情，会让对方毫无顾忌地暴露真正底牌。
这所谓“不想暴露”，多半也就是个托辞而已。
——柳衣尊者，原本是这样想的。
直到他，踏进那座投影而来的时空当中。
无论在进入之前还是进去之后，都没有任何异常之处，唯有在进入的那一个瞬间，越过常规时空与投影时空的边界时，柳衣尊者察觉到一丝熟悉的感觉。
这种运转时空的格式，与他极其相似。
并非表现上。
而是更深处，接近本质的……对于时空的理解方面，莫洛布置这片投影时空所展现出来的一部分细节让他感到深刻到骨子里的熟悉。
但他极为确信，自己对时空的理解没有向任何人传授过。
若说是莫洛自己领悟出了与他如此相似的时空感悟，那也不合逻辑。
构建一立方厘米大小的三维时空，需要点亮的节点有多有少，柳衣尊者自己来行动的话可以精简到108个节点完成。
而至少在祖神教范围内，没有其他任何一个强者的时空感悟精妙到能够远胜于他，乃至于具体落实到对时空的细致操作方面，柳衣尊者敢说第二，就没人有脸认领第一。
柳衣尊者的时空感悟独步祖神教，但其他强者的时空感悟也各有各的高深之处，而如此众多的强者当中，没有一个能在细节处与柳衣尊者达到如此相像的地步，这足以说明这种时空感悟有多么离谱。
更何况……
柳衣尊者身上的光芒微敛。
莫洛与他相似的那一部分，并非他自己独创……
前面说，在时空感悟这方面柳衣尊者说自己是第二祖神教就没人敢认第一，但那是现在的情况。
往前数到宇宙刚刚开辟不久的时候，有一位在时空之道独步宇宙的强大前辈，其当时所展现的时空造诣，让柳衣尊者现在还觉得脑子望其项背。
就连柳衣尊者的名字，也是那位前辈所取。
但……
柳衣尊者强作镇定稳了稳嗓音：“幻真王……你在时空这方面，可有师承？”
莫洛听到这句话，心里盘算了一下是什么促使柳衣尊者问出这样的问题。
从两人近几分钟的经历来看，或许……是浑沌对时空的操控，让他看出了什么端倪？
莫洛心中的一颗石头落了地，他今天或许能够得到自己曾经压在心中众多问题其中一个的答案…或者至少是线索。
思及此处他对柳衣尊者答道：“时空之道啊……时空毕竟是大道，我虽将大部分精力投入到兽神之道上，但对于时空也并未全然放弃。只是的确没有专门拜访过名家大师讲解此道，若说师承的话……”
“唔，我曾接受过一道传承，对时空之道的启发很大，不知是否符合前辈所说的。”
传承……
柳衣尊者按捺住心中的激动：“不知……那是怎样的传承？不……这样问或许太唐突了……”
“我们做个交换如何？你为我演化一遍现在你掌握的时空之道，而我则从此之后每一百纪元召开一次只面向你们鸿盟的讲座，为你们讲解我的时空之道，怎样？”
莫洛失笑：“前辈刚还说我殷勤过分，现在自己却也提出了这样太过优厚的条件，也让我很慌张啊。”
柳衣尊者同样笑了：“哈哈，的确是我太紧张……实不相瞒，我在你刚刚演化的时空当中，察觉到了一丝故人的痕迹。”
“故人？”
点点头，柳衣尊者怅惘道：“一个，许久未曾再见的故人。他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想找到他，只是无数年来也没能搜寻到什么痕迹，在你的时空造诣当中察觉到那一段熟悉的结构图，是我找到的唯一的线索。”
“你不用担心，哪怕最后发现仅仅是个巧合，这个暂时的幸运也足够让我满意。在你看来，或许这个交易是我在吃亏，但就和你们族群的行动一样，这其中对我本人的益处并不落在实际层面，却让我十分神往。”
“仅仅是这样一个接近线索的机会，就足够我付出这些来换取了。”
柳衣尊者又笑了两声：“更何况，教导你们人类族群送来的天才强者，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最起码，这一层师徒之义下，我若拜托他们做些什么事情，他们总不会都拒绝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莫洛总不好再推脱……虽然他本来就没有推脱的意思。
伸手引往一个方向，莫洛与柳衣尊者并肩前行，以精研时空之强者默契地方式追寻着对方的时空坐标先后瞬移到目标位置。
“就在这里吗？”柳衣尊者有些期待地说道，“那就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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