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有明冷笑，穿上鞋子。威胁他？
“你也别担心我会不会出事。”崔航明轻描淡写，“我来你们这里，不少人看见。光是衣服就挺具有辨识度，不可能不知道。”
“小区保安，也知道你与我的关系。”
“就算你跑了，警察找不到你。我背后的人也绝不可能放过你。”
这是暗示他死了，黑白两道都会追杀你。
路有明拿起水壶，往嘴里倒一杯茶，“你说我知道你秘密。你倒是说啊，你什么秘密。不说，我绝不答应。”
崔航明威胁他，无非是担心两人酒醉那天，说了不少事，被路有明知道。
路有明喝断片了，根本不记得。
若是记得，上一条贼船，到底还有秘密在手，能威胁对方。
可他不记得，没有捆缚对方的绳，还要上对方的贼船。
崔航明哽住了，盯着路有明。
对面的男人有恃无恐，只拿眼角瞧人。
崔航明思索片刻：如果对方本来不知道，这个时候，等于自己交出手刃。
如果已经知道，他若是不说，便是炸了他。逼他退位。
崔航明绕开所有，目光直直地盯着路有明，开口，“我洗钱。”
这回轮到路有明愣住了。
瞧着崔航明，眨着眼睛，不敢信地接着问，“给谁洗钱？”
崔航明视线上下打量路有明，“你藏了录音笔？”
“什么录音笔？”路有明思索片刻，恍然大悟，“没有。”
“听说过，但没见过。”路有明表情平淡地解释，拿出收音机，“我们这些底层人，能知道录音的，也只能想到录音机。可以复制磁带那种。”
“买一盒周杰伦的新磁带，再拿几盘空的复制那种。”
“若是有人说话，可以将人录进去。”
“你说得那种录音笔，听说过。”路有明摇摇头，“没买过。”
也就崔航明这种人，能第一时间想到录音笔。
他可能第一反应是录音机，或者是电视机广告里的复读机，读一遍，重复播放。
但是下次一用，就没了。
崔航明瞧着四周，打开柜子。
柜子里只有厚一点的棉被子，工具箱，还有还算堆放整齐的衣服。
仔细翻找四周。
“你不用告诉我，我确实不知道。”路有明说，依旧是诧异。
只知道洗钱有什么用，还得知道是哪些人，证据在哪里。
崔航星不依不饶，挨地翻找所有。
路有明看着人弯腰屈膝，摸索四周。还将他藏得钱摸了出来。
被崔航星扯着笑摆弄，肆意嘲笑他的穷。
所幸，家里确实是空。
老鼠都吓跑了两只了，也没有那种录音笔。
崔航星不放心，上前要搜身。
路有明干脆脱了衣服，“你搜你搜。搜完走人。”他一点不想知道对方秘密。
确定衣服里是真没有。
崔航星盯着路有明的内裤。
崔航星刚要转移视线，放弃此处。
路有明一点脸也不要，脱下裤子，“喏。”
“草——”崔航星淬骂一声，转过头。“穿上！”
路有明拉起裤子，若无其事穿衣服。
“我上线是……”
“喂喂喂喂喂——”路有明急着大喊。
半饷，路有明走出屋，蹲在院子里。
太阳从云层里露出来，放出炽热的阳光。
路有明摸出烟，点起打火机。
崔航星跟着出来，蹲在一边。自己摸了一根烟，软中华。
“至于吗？”还真就将秘密告诉他了？
崔航星把烟凑过去，路有明给他打火。
路有明脑子很乱，牵扯到这种事情，已经超出他的预算。
哪怕之前计划着连环作案，也是无事一身轻。什么时候被抓，什么时候了事。没有乱七八糟的组织、牵扯、什么秘密、什么站队的。
崔航星轻笑一声，“我本就是来拉你上船的。来之前是怀疑你知道，来了是确定你知道。有何关系？”
那是我知道的么？不是你自己说得么？路有明抽着自己的大前门，吐出一口浓烟。
“咳咳咳。”崔航星呛到，上手就把人手里的烟拔了，丢了。在人发火前摸出自己的软中华。
“切。矫情。”路有明翻白眼，再次给自己点烟。
平复呼吸后，崔航星抽了两口，把还剩大半截的弹掉。
烟入草丛，冒出缕缕白烟。
“我也知道你的秘密，也说出来了。不交换一个我的秘密，我还担心你杀我灭口呢。”崔航星淡淡地说。
路有明翻白眼，想多了。
变态不按常理出牌。但路有明也不打算完全按照对方的步骤走。
崔航星站起身子，活动活动筋骨。
“不做司机。懒得学。”路有明懒懒开口。
崔航星垂眸瞥了眼他，暗暗翻个白眼。
隔壁大爷与大妈两人扛着扁担出门。
见到院里的崔航星，愣住了，“哟，来客人了。路有明醒了吧。正好，让浮尘过去吧。我们出去施肥。”
两人忙活半天，锁了门，挑着一个桶出门。
从路有明院门前走过，空气中飘散着一股骚味。
崔航星暗暗憋气。
等到完全飘散，才长舒一口气。
“刚刚那是——”
“尿。”路有明直接了当，面无表情地述说犹如利刃拍桌。
“卧槽。”崔航星捂着鼻子，“干嘛不早点倒？”
“撒到田里当农家肥的。”路有明慢慢开口。
隔壁院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小声音，“哚”“哚”“哚”地敲击地面的声音。间隔的声音挺长，有好几秒。
路有明还蹲在地上抽烟。
崔航星站在旁边等着。
声音往这个方向靠近。
等到浮尘抱着小板凳一点一点走来，出现在小院门口时。崔航星捂着脸。
“这是你买的衣服？”崔航星指着浮尘一身的搭配。
大红的外套下，是一条绿色的裤子。脚上还有一双花花绿绿的鞋子。
“啊。”路有明抽完烟。
“你什么审美啊？红配绿赛狗屁没听说过？”崔航星“啧”了一声，“这是人家看你不懂，将卖不出去的陈年老货给你吧。”
大爷夸浮尘好看，是因为对比穿得结了一层灰壳子的旧衣服，新衣服就是好看。
路有明：哦吼。
原来还是被杀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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