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把我们都吓了一跳，徐来迅速把手电筒照向前方，那东西也被手电的光吓到，一个影子一闪而过。
我们不由冒出了一身鸡皮疙瘩，该不会这么倒霉，还没靠近渡厄悬棺就撞见鬼吧？
之后，那斯斯声依然从远处的黑暗中传来，可不知道为什么，却不敢靠近古树的范围。
难不成那东西怕这棵树吗？
以前听二爷说过，树木有了岁数后，会生出灵，守护一方太平。这棵树就是的吗？
徐来也觉得神奇，但路还得继续赶，秃毛狗望着我们汪的叫了一声，在旁边的泥土上撒了泡尿。然后用自己的爪子在上面踩了踩，再抬头看我们。
我一愣，他是让我们照做？用鞋底蹭点它的尿液？
照做之后，我们再从这颗古树下出去。那斯斯声就没了。
我和徐来越看这秃毛狗，越觉得这家伙不是狗，而是人。
徐来说狗一般都是用尿液的气味标记地盘，阿福常年在越城岭出没，估计都成了这里的山大王。他这么做，是为了像山里的孤魂野鬼展示，我们是他的人。
我哭笑不得，按照人类的岁数换算，这狗当我们爷爷都搓搓有余，我便说了句福爷，多多关照。
秃毛狗抬头轻轻汪了一声，那意思好像是一切包在他身上。
离开古树后，旁边的灌木丛中忽然传来斯斯声，不一刻，冒出了一条蛇来，刚才在古树旁听到的就是这个声音。这蛇不过二尺来长，吐着蛇信子。它冒出来后，接二连三的又有蛇从树林中钻出。
先是一小群，再是一大群，最后蛇越来越多，无数大大小小的蛇也不知道从哪儿一股脑都冒了出来。
顷刻间，视野所见的范围内都是黑压压的一片，他们汇聚在一起，就跟汪洋一般，朝着南方前进。
腥臭的味道熏得我和徐来都快晕了过去。
只不过蛇群行军的时候，自动分开，避开了我们和不远处的那颗古树。
我和徐来同时大叫神奇。
这万蛇赶路的场景可不常见，我们便忍住味道，站在原地看了下来。
正当我看的津津有味的时候，忽然一个激灵，我看到了蛇群中有个不一样的东西。打着手电往那边照射过去，就看到这群蛇还簇拥着一个叼着笛子的人头。
只不过这蛇群出现的快。消失的也快，还没等我看清那人头是啥，这群蛇就消失在了森林的南边，留下了满地的腥臭。
徐来摇摇晃晃的眼瞅着要倒下了。
他这是因为蛇性至野，万蛇过境的腥味太大，闻多了会导致魂魄有点飘儿。我便用朱砂混着相气把他的审辨官封了。
徐来回过神骂了句越城岭真他娘的邪门。
我笑了笑，毕竟是苗疆，这种事应该有个心理准备。
他又问我那人头是啥玩意儿。
这个我倒是不清楚，只不过以前听说过，说是苗疆这边有‘赶蛇人’，每到冬天，便将蛇从北方赶到南方，那人头或许就是赶蛇人吧。
我们继续赶路，路上我告诉徐来，苗疆会有这种赶蛇的传统，主要是为了练蛊。蛇冬眠。会导致身体机能下降，到时候用来练蛊会事倍功半，所以才有赶蛇人一说。
秃毛狗带着路，适应了森林里的环境后。我们前进速度快了许多。又穿过一个山谷的古道，最后秃毛狗在一座山前停了下来。
这里就是二十三年前，吉安巫师来过的地方了。
这座山极高，旁边还有一座稍矮的山峰。再往后则是一片连绵的山脉，在夜色中犹如一条巨龙匍匐在墨绿的越城岭当中。
摸出之前搞到的地图，我看到这山脉在苗族中被叫做，努亚攘靖山。翻译过来就是天神赐下的山。
地图上，那位老猎户很详细的写下了这座山的事情，说是这座山脉是哈赤的山脉，也就是苗族神话中的天神。相传哈赤路过此地睡了一觉。结果因为太舒服，不舍得起来，便将身体和灵魂分离，身体留在此地。灵魂脱壳而出回到自己的居所。
春去秋来，哈赤的身体渐渐被泥土覆盖，大地勃发，便多出了这么一座山脉。
徐来不屑。说这种神话都是扯犊子。
我说神话自然有神话的道理，而且渡厄悬棺就在这山脉中，留点儿神好。
徐来嗯了一声，说先去探探路。便拿着狼眼手电和工兵铲走了。但他去的快，回来的也快：“什么一线天啊，连毛都没看到！”
我笑，说吉安巫师都说过。不用特殊办法压根就找不到地方。
把那两个拇指大小的棺材拿出来，打开棺盖，就看到里头有个蛾子样的虫子，只不过这蛾的颜色斑斓，翅膀上有图案，看起来像一张鬼脸。
这鬼脸蛾一出来便飞到了我和徐来衣领子旁，一个不注意就顺着口子钻到了衣服里面，等我们回过神。鬼脸蛾就贴在了胸口部位，一阵麻痒过后，一股寒意从胸口生出，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数分钟后。我才适应。
适应之后，倒没觉得如何。
这回儿再看徐来的面相，我发现他脸上各处相门的命气都停滞了，印堂处也一股死相。
吉安巫师果然没有骗人。这鬼脸蛾确实能让我们伪装成死人。
这时候秃毛狗汪叫了一声，示意我们跟上。
它在前头带我们绕到了一座山崖下，这里一丛一丛灌木疯狂生长，其中有许多五彩斑斓的果实。红的绿的蓝的都有，手电筒一照，还在发光。我伸手想摸，被徐来一巴掌拍了下来。他虽然不常进山，但野外生存的知识懂的很多。他说这果实是蜈蚣果，很多蜈蚣喜欢吃这个东西，有时候更是直接钻到里面。
说着他拿工兵铲拨弄了一下，一只蜈蚣就从那果实里面钻了出来。
我吓一跳，这蜈蚣很大，身上一节一节红色的很是吓人，也不知有毒没毒，若是不小心被咬到就糟了。
到了这里秃毛狗再次加快脚步。我们小心行事，最后穿过这片蜈蚣果的荆棘林，来到了悬崖下边的一个开阔地。
我寻思着这也不是一线天啊，可就这么想的时候。胸口处寒意更重了，鬼脸蛾也不知咋回事不断的散发出阴气。
那阴气来的太猛，我下意识想运用相气抵抗，最后忍了下来。等胸口的阴气浓厚道一定程度后，我头晕了起来，看东西也多了些重影。
也就是这么一重影，眼前这座山的影子和旁边一座山峰的影子重合了，一道一线天就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
我这才反应过来，当年吉安巫师看到的其实压根不是现实中的‘一线天’，而是两座山峰的影像互为重合，形成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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