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芳芳考完回家，敏锐地觉得大家都有些奇怪，具体又说不上来。
“石宽，我弟弟呢？”
吃饭的时候，明显少了一个平日绝对积极且咋咋呼呼的人，这种心悸的感觉又袭上来。
石宽筷子一顿，想着考试还有一天，是不是编个谎话混过去。
张倩看穿了他的想法，抢先道：“他有事回县里了，先吃饭，吃完了我告诉你。”
王巧芬也是知情的，悄没声的舀了一大勺排骨汤到她碗里，冲她点了点头。
万芳芳只得放下心绪，端起碗，把饭往嘴里扒，大口啃骨头，大口喝汤，神经绷紧了一整天，确实饿了。
饭后，几个伙计主动收拾碗盘，石宽去了前面店里盘点。
张倩拉着万芳芳进屋，一五一十地说了今天的事，一边留意着她的表情。
嗯，从始至终都绷着脸，要不是睫毛轻颤，几乎要以为她快睡着了。
晚饭前已经接到万爱国打来的电话，老太太已经确诊住院了，目前病情稳定，还在打针退烧。
“谢谢你，倩倩。”
万芳芳得知实情，虽然心中焦灼，但也清楚明天的考试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等你考完了我陪你回去看看，明天先安心考，别多想。”
“好。”
夜里睡得正沉，万芳芳突然惊醒——
此时，县医院重点监护病房里，李阿妈又发起了高热，惊厥，呕吐，失禁，身下的白色床单上很快变成黑红色，护士急忙把老太太的头偏着，以防呕吐物回流窒息，急救医生脚步匆忙奔进来开展急救。
被惊醒的万老头一个翻身跑到门边，心慌地使劲捶胸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一小块被灯光映射的有些模糊的玻璃。
万爱新白天累着了，这会儿在椅子上睡得雷打不动。
万老头把衣服给他盖上，站在门边，继续关注门里的情况。
万芳芳心慌得很，没办法继续睡了，在隔壁盘腿修炼的张倩也睁开眼，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
“离开考还有五个小时。”
“……”
“想回去？”
“……”她不吭声，只扑簌簌掉眼泪。
“行叭，是时候检验一下我练到第三层的功力了，记得多穿几件厚衣服，我们马上出发。”
万芳芳惊喜抬头，眼睛鼻子都通红，赶紧翻衣柜，把去年冬天穿过的棉袄子找出来套在身上，大棉裤花棉鞋也没忘了，然后站在灯下眼巴巴地看着张倩。
甭管白天的太阳有多毒辣，半夜的夜空还是冷如冰窖。
尤其张倩几乎是全速飞行，名副其实的风驰电掣，二人踩着一把宽柄的长扫帚，万芳芳紧紧抓着张倩的手，圆滚滚地像个大包子。
凌晨三点，往地下看几乎全是漆黑一片。
其实可以不借助外物飞行的，但万芳芳脚下没支撑慌得不住尖叫，张倩只好随手抓了门边的长扫帚，希望天亮之前赶回来，不要被人发现扫帚不见了吧……
湘北省的地图张倩早已心中有数，瞅准了方向落地，正正好停在县医院的后门处，尽管夜深人静，还是得多多注意不是？万一被发现了，搞不好被抓去关起来给人当大猩猩似的研究。
她凝神去看，一眼看见四楼右边亮着灯，人影幢幢，她一指，“应该是那边！”
万芳芳冻得四肢僵硬，亦步亦趋地跟上，走得踉踉跄跄地。
一路都没人，走到四楼楼梯口时，看到一老一小依偎着靠在一起的背影，才确定没找错。
万芳芳忍不住扑上前去，李阿妈的情况已经好些了，惊厥被控制住，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原本守在旁边的护士去厕所了，估计一会儿就回。
张倩只来得及闪身进屋给她灌了一小瓶灵泉水，听见那边渐渐走近的脚步声，招呼万芳芳赶紧走。
李阿妈似有所觉，手指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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