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多年好友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便都很默契地回避掉林晚梦这个话题。
白雅茉望着街景出神，不知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我记得你说过，你有喜欢的人了。”
“是她吗？”
她曾经目睹过不少怀春少女向叶凌霄告白，却惨被拒绝的场景。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被人用鲜花和糖果包围的少年只会以淡漠的口吻回应：“抱歉，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时隔多年，白雅茉依旧记得。
提到这件事情，叶凌霄陡然有些沉默，半晌才开口：“不是。”
白雅茉一怔，此时的叶凌霄眉眼满是青涩的落寞，她低头：“发生什么了吗？”
叶凌霄什么也没有说，男人已经成熟的面容上带着孤寂的遗憾，让人惋惜。
车水马龙，霓虹灯闪烁，白雅茉鼓起勇气地问道：
“如果你有一天遇到她，你会后悔吗？”
实际上白雅茉更想问的是，如果可以不是她，那么，是不是谁都无所谓……
叶凌霄眼前闪过林晚梦的背影，并不华丽也不优雅，像是被人遗弃，随意丢弃在泥土缝中的草种。
一场大雨，便可卓然生长，让人安心的清香。
可忽然，一条荷叶袖的红裙闪过，带着不知眉眼的灿烂笑意。
“婚姻而已，谈不上后悔。”
酒店门口，两人出门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路边的草丛中有镜头的闪光。
白雅茉回来高兴，多喝了一点儿，与叶凌霄并肩走着。
快要上车的时候，她有些分不清脚下的路，踉跄了一下，叶凌霄扶了一把她的胳膊。
叶岚手握着手机，满意地看着这张亲密照，勾起唇角。
次日，林晚梦来到公司的时候一切正常，唯有周权的表现有些奇怪。
对方支支吾吾又有些犹豫，好像藏了什么不该有的事。
林晚梦没有看娱乐八卦小报的习惯，听到旁边的女生在讨论关于豪门情仇的事情，反而微微一笑。
直到听到叶凌霄的名字，她才瞬间僵住身子。
“发生什么了？”
周权硬着头皮把报纸拿到林晚梦面前，上面赫然是昨夜叶凌霄扶住白雅茉的那一幕，而记者则给这一幕配上了一个极为劲爆的开头。
【金融巨子约会娱乐圈新人；是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
里面几乎将白雅茉的生平扒了干净，也用较大的字体标出，对方实际上和叶凌霄是青梅竹马的关系。
这篇报道写的风流又不下流，反而勾勒出一幅较为纯真的美好画面，让许多怀着少女心的读者纷纷感叹豪门真情。
如果不是当事人之一的林晚梦看到，恐怕也会信了他的鬼。
林晚梦放下报纸，如果叶凌霄决心要娶白雅茉，与旧爱重逢确实是个不错的标题。
“林总，你要是觉得不爽，说出来也行。”
周权只觉得林晚梦现在面露冷色的模样十分可怕，然而对方只是冲他微微一笑。
“与其想这些八卦，不如考虑一下我们这回珠宝设计的广告词应该选哪一种？”
确认林晚梦是真的没有什么，周权放心了些：“我们服装设计和珠宝的效果都不错，只是苦于宣传力度不够大，现在的珠宝和服装都是和经纪公司合作，只是…”
“现在的模特大部分都是赫氏的，我记得您说过让我们尽量少依赖赫氏，多多自己想出路才对。”
的确，在经历了赫言一而再，再而三的偶遇后，即便是再迟钝的人也能察觉出不对。
叶家旗下倒是有一家经纪公司，可现在……
林晚梦沉思片刻，只能先将此事搁置。
而叶家这边，叶岚正坐在叶老夫人的旁边撒娇，委屈的求着：“最近家里面最近经纪公司不是缺了一个经理嘛，我想让煜松去试试。”
“帮他舅舅？可别像上次一样丢我叶家的人。”
叶岚哪敢反驳，不过一想起现在林晚梦恐怕是抓心挠肝的痛苦，她心情略好了些。
叶老夫人没顶住，终是答应了，叶岚拎起包喜滋滋地走出门，还没走两步就接到了白雅茉的电话。
“叶岚姐，我上回是答应了可以去经纪公司帮你，可是你明明知道凌霄已经结婚了，怎么还能让我们炒绯闻呢？”
面对这种刚刚从学校出来的小姑娘，叶岚还是有把握有办法拿捏的。
她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和蔼地劝导道：“新人出道，原本就会缺少热度，现在有这么一个恰到好处的新闻做铺垫，难道不是好事吗？”
而面对叶凌霄时，叶岚又换了一套说辞。
“这也是白雅茉的意思，毕竟是好友，你不会驳了她的面子吧。”
看到叶凌霄仍旧拧紧眉头，却迟迟没有否决，叶岚得意地笑了。
傍晚时分，林晚梦接到了叶凌霄的一通电话，对方好像刚刚应付完公关，语气中有一股疲惫：“你看到今天的新闻了吧？这件事……”
“是意外，我没想这样，一个不小心，下次会注意，你还想让我怎样！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林晚梦一口气将整句话说完，又笑着问叶凌霄：“叶总想说的是不是这些？”
电话那头的人十分明显的沉默了一瞬，张口又要解释。
林晚梦抢在他前面开口：“叶总大概忘了，我们的婚事还没有完全对外公布。”
“更何况只是绯闻而已，您就算找十个八个的也不会影响什么。”
大约是被林晚梦这股无所谓加挑衅的口气激怒，对面的男人原本还有内疚，现如今态度也冷淡起来：“林小姐说的不错，看来是我多心了。”
林晚梦轻笑，她另一只手抵在自己的心脏上，感受着那里跳动所带来的刺痛。
即便如此，她依旧咬着牙，调笑似的开口：“是啊，白小姐当然是冰清玉洁，难为叶总这么费心慌神了。”
这话听起来有些不对，叶凌霄皱眉，刚想发问。对面却直接将电话挂断。
林晚梦捂着胸口，坐在办公室里，在挂断电话的前一秒，窒息感忽然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令她喘不过气。
她睫毛轻眨，眼尾通红，却不肯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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