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这几年从鬼那听太多，几乎是鬼对她的标准开场白了。
她只是随意点了下头，直奔主题：“你在六王爷府看来不是一天两天了，见没见过白玉堂白大夫？”
女鬼赌着气：“见过我也不告诉你，你个不要脸的竟然敢染指王爷，叫我家主子知道了，扒掉你的皮。”
云舞似乎明白了什么：“府上那些碰过王爷的丫鬟，都是你家主子伤的？”
“她们活该，也不瞧瞧自己德行，死有余辜。”
云舞眉头微拢，旋即冷笑：“你说人家臭不要脸，我看你主子也不是个什么好货色，也不是六王爷什么人，守在六王爷身边不知羞耻。”
“你！”丫鬟鬼听到云舞说她主子坏话，一张脸更加煞白，露出恶相。
云舞可不怕她，区区游魂，连她身体都碰不到。
“不和你瞎掰掰，我再问你一次，你见过白玉堂白大夫没？”
“你休想我告诉你。”丫鬟鬼态度更为强硬。
云舞眼睛微微眯起，露出了几分狡黠，好整以暇的坐在廊檐下，也不气也不着急，只是慢条斯理的吐出一句话。
“黑狗血加公鸡冠，这玩意的厉害你应该知道。”
丫鬟鬼白惨惨的脸，在听到云舞说出这两件东西的时候，露出了几分惊恐。
“你，你要干嘛？你要让我魂飞魄散吗？”
“哪里哪里，你又伤不到人，我要你魂飞魄散干嘛，你好好做你的游魂，荡来荡去的我管你啊。谁在这府上伤人，我这两样东西就向谁招呼去，你知道，我看得到你主人，不像那些法师道士，无目的乱撒狗血，鬼驱不成还给鬼当笑话。”
云舞把二郎腿翘起来，晃荡晃荡的悠闲，脸上笑的像个狐狸。
这一招果然受用，那丫头咬牙切齿的看着她，不情不愿开口：“好，我告诉你白玉堂在哪里便是。”
“乖了吗，你主子爱慕六王爷，爱怎么爱慕怎么爱慕，我就是来找白玉堂的而已。”
“白大夫不在府上。”
云舞心底一阵失落，她有想过这个可能。
谁死了没事死了还在人间瞎游荡，一般鬼都选择的是好死好超生。
“知道了，回去告诉你主子，悠着点别乱杀人，对她自己也不好，我听一个厉鬼哥哥说过，杀了人自己也要遭受惩罚，痛不欲生的。”
丫鬟鬼咬着嘴唇，眼眶湿答答起来：“是夏满太过分了，她把六王爷衣裳都差不多脱光了，在六王爷身上做那种，那种苟且事。我家主子也因为那贱婢伤的不轻，若不是她因为这个痛的没法动弹，今日定也饶不得你。”
云舞哼笑，不以为意：“行了行了，我谢谢你主子不杀之恩行了吧，我走了。”
“你等等，我把白大夫下落告诉你。”丫鬟鬼叫住了云舞。
云舞一怔：“白大夫不是已经往生极乐了吗？”
“谁说他死了，我是怕你日后知道他没死，回头以为我骗你，来寻我家小姐晦气我才告诉你的，你别到处说，这事儿关乎到六王爷的性命安危，我瞧着你也是喜欢六王爷的。”
啊呸。
就摸了几把慕容笙，怎么就升华到喜欢这个境界了。
不过白玉堂下落重要。
“你说，我保证不会把你小姐怎么着。”
“白大夫未死，他隐在玉华山之中，至于在哪里，你要自己去找了。”
云舞微喜，对那丫头挥了挥手：“知道了，我这就去。”
*
自六王爷府出来，云舞就去附近车行雇佣马车。
一打听，奶奶的玉华山竟然特么在千里之外，以马车行最快的车马行程，也至少要三天四夜才能到达。
这一趟来回，就算运气好在山脚下就逮住了白玉堂，再运气好点白玉堂很配合送她一瓶解药，那她来回也得八日光景，玉碟恐怕不止是死了，这样热的天气，尸体都臭了腐了。
折腾半宿，瞎折腾了。
这胜利的曙光，还不如瞧不见。
颓然的回到了圣一堂，大夫倒是守信也尽心，派了两个徒弟守着玉碟，年岁小那个看上去才七八岁，打着盹儿看着很困。
年岁大那个醒着，看到云舞忙站起身：“小姐可算回来了。”
“我丫头怎样，毒压住没，醒来过没？”
“中间醒了一次，师傅给喂了点稀粥，她喝了又睡下了，师傅吩咐我们两在这守着，小涛，小涛，醒醒。”
大孩子试图叫醒小孩子，小孩子睡的哈喇子留了满袖子。
云舞挥挥手：“算了，背他却睡吧，这有我呢。”
“是的，小姐，有事您可以扯这个铃铛，这铃铛通向师傅房里，师傅会过来。”
“知道了。”
两个伙计下去，云舞才抬起头狠狠瞪了老婆婆一眼：“盯了一天你也不嫌累，死了这颗心吧，玉碟的魂是不会飞出去的。”
老婆子笑嘻嘻，也不气：“你也死了这颗心吧，这毒全天下就我家老头子能解，我家老头子要明天才回来，玉碟可不定能熬到明天。”
云舞精神一抖擞：“我就说那天你怎么跟着温大夫走了，你家老头子，就是温大夫吧。”
老婆婆说漏了嘴，做出可爱的受惊状，捂住嘴，眼神直飘：“我可没说，你听错了，我可什么都没说。”
云舞坏坏勾起嘴角：“没想到温大夫还有两把刷子，婆婆，谢谢你了。”
老婆婆神色懊恼，直跺脚：“怎么的就说漏嘴了呢，真是老糊涂了我，生前糊涂被儿孙嫌，连个孙子也没看好，死了还是这么糊涂，怎就说漏嘴了，我这孙媳妇儿啊！”
长夜漫漫，反正也无聊，云舞盘起腿，和老婆婆闲聊起来。
老婆婆不是什么恶鬼，就是普通的游魂，因为有心愿未了所有游荡人间。
她自己说心愿是给死去的小孙子找个孙媳妇，不过云舞倒是觉得她说话颠三倒四的，一会儿说死的是大孙子，一会儿说死的是小孙子，一会儿又说死的是外孙子，搞不好这也不是她的心愿。
这样和一只鬼瞎撇到了天亮，云舞叫起了大夫给玉碟施了两针蜂针压下穿肠草的毒，想到老婆婆说过温大夫今天就能回云府，她雇了两个人，帮她把玉碟抬上，往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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