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水云间，周望微醺的头脑骤然一清。
刚刚的醉意不止来源于灵酒，恐怕大都是因为阵法的影响。
此刻天色已晚，即便以荣昌城的繁华，街上也已见不到多少行人。
方启和周望并肩而行，也已不复刚刚的醉态。
这里四下无人，方启的话比刚刚在席上之时多了不少。
“林祖盛此人比较油滑，当初加入我们这一伙儿，也是怀揣着借势的目的。”
“哦？”
周望侧目看向方启，没想到他会跟自己说这些。
“我这也不是在背后蓄意毁谤他人，周兄你日后还是对这个人小心一些。”
方启见到周望表情，还以为他有什么误会，忙解释道。
“好！多谢方兄提醒，我省得了！”
周望认真回道。
“嗯！”
方启微笑点头。
不一会儿，方启又低声说道：“刚刚大伙说的副都尉之事，若是付旭不参与，那这个位置大概率是王亦鸣的。”
“王家在永安府是大家族，族中有金身境的老祖坐镇。”
“哦？”
周望这下有些惊了，他早看出来王亦鸣家世不简单，却没想到竟有这般家境！
“王亦鸣是王家的嫡系子弟，极受家族重视，想必窦都尉不介意卖王家一个面子。”
周望微微点头，口中说道：“王兄才智、实力也都可胜任。”
“不过……”
方启话锋一转。
“付旭所在的付家比王家家世更大，府城照夜副都尉付人杰是付旭的亲叔叔。”
“荣昌城照夜副都尉胡俊是其一手提拔上来的。”
“嗯！”
周望点头，示意方启继续说下去。
“付旭此人，天资极高，神念境绝不会束缚住他，王亦鸣想坐副都尉的位置恐怕不容易啊！”
“到时候，荣昌城靖夜司免不了一场龙争虎斗！”
“大概率会有流血之争！”
“窦都尉不管吗？”
周望问出心中疑惑。
方启四下看了一眼，然后轻声说道：“窦都尉年龄大了，而且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坐山观虎斗。”
“再说了，死两个人算什么？每年不知有多少人挤破头想加入靖夜司呢！”
“嗯……”
周望应了一声，没再说话。
他跟方启也就只有数面之缘，并无什么交情，比起曾经并肩作战的王亦鸣关系差远了。
却不知道他跟自己说这么多是何意？
须知交浅言深是处事大忌！
方启仿佛听到了周望心里的疑惑，说道：“周兄刚来，又有一身不凡实力，恐怕谁都想把周兄拉入自己的阵营。”
周望微微沉吟，说道：“我是王兄招揽而来，恐怕在其他人眼中，我早已打上了王兄一系的标签了。”
“那可不是！”
方启摇摇头。
“周兄的加入，是窦都尉在大庭广众之下拍板决定的，当时许多人都在场。”
竟是这样？
他还以为是王亦鸣大力推荐，窦万才决定招揽自己的。
不过这位窦都尉的面自己还没见过，也不知道具体是个怎样的人。
总不能听方启一家之言。
“若周兄加入某一方，恐怕会被驱驰，为某一方上位而奔波劳碌。”
“唉！”
他叹了口气，说道：“似咱们寒门子弟，求道之路实在不易，更应团结一致啊！”
这才是方启单独跟周望待一起的真实原因！
他这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啊！
虽然看似在王亦鸣一方，但很显然不愿意为对方打生打死。
便想跟周望等没有背景的人联合起来，抵御来自其他人的压力。
有这种想法的人，恐怕不在少数。
不过周望也没有正面回答他，自己刚来，靖夜司内部具体什么情况还不清楚，此时贸然站队，不是明智之举。
于是含糊道：“方兄所言极是，在下会好好考虑的。”
“好，希望周兄认真想一想我说的话，道途不易，咱们不能轻易做了别人的炮灰！”
“那是自然！”
接下来，二人一路无言，不一会儿便到了他的住所，这里离靖夜司不远，是一栋大宅院。
方启给他安排了房间，便告辞离去了。
周望送别了对方，回了房间，运功将酒气排尽，便倒在床上，和衣而睡。
一夜无话……
第二日，朝阳初升时分，方启敲响了周望的房门。
周望放下晨练，打开门，见对方已收拾整齐。
“周兄，昨晚休息的如何？”
“不错，此处清净，在下睡的很好，多谢方兄了！”
“那就好！”
“周兄不若收拾一下，咱们前去拜见都尉大人？”
“好，那方兄稍等片刻，待我洗漱一下。”
“好！”
两人联袂出来，靖夜司大山就在前方不远处，行不远处，又见到了那面刻画靖夜司大字的石碑。
此刻山上的人可是不少，周望目视远处，能看到山腰处的建筑中，不断有人进进出出。
“昨天都尉大人有事去别处拜访，所以周兄今天才能见到他。”
方启解释了一句，道出昨天周望没见到人的原因。
“嗯，在下理解！”
想也知道，荣昌城靖夜司负责数县之地的罪犯的缉捕、捉拿事宜，且都是修为高深的穷凶极恶之徒。
除此之外，靖夜司还有负责监察各地，包括各地宗门、世家，甚至官场之人也在靖夜司的监测范围之内。
窦万作为荣昌城靖夜司的主事之人，肯定公务极其繁忙。
两人进了沿着石阶上山，芳菲掩映之中，各处建筑错落有致。
方启一路跟周望解释着靖夜司各处建筑的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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