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凡话音落下，殿内众人心头却是骇然，他们不敢相信象天底下还能有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天子赐酒，即便不是佳酿，怎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出？
圣皇没有生气，只是似笑非笑，目光看向自己杯中略微泛着浑浊的酒浆，这酒浆自然是极好的，出自宫廷酿酒大师之手，不敢说是举世无双，但是也属佳酿。于是开口质问道：“凡小子，你说这酒算不得佳酿，那依你看，怎样的酒才算是佳酿？”
对于圣皇发出这样的疑问，王凡自然是早有准备，这个世界的酒，大多都是粗发酵便得来，与其称之为酒，倒不如说是带着些许酒精的饮料。回想前世，纵使是小作坊中产出的散装白酒，也比如今杯中的这些我液体更能称得上是酒。
“赶紧向父皇请罪。”邸兰儿在旁边拽着王凡的袖边，有些气恼地低声警告道。
“这小子属实是不识抬举了一些，做了一首《将进酒》还真当自己是酒中行家了？”一些老者开始低声讥讽道。
“年轻气盛，风头可不是这么出的。”另一些老者也是出口批驳着这言谈孟浪的少年。甚至连初时对王凡影响不错地明百仁，姬诞二人也是轻轻摇头，对于王凡的态度，兹当是年轻人的浮躁之举。
不理睬众人的言语，也不理会邸兰儿的警告，只是将杯中酒尽数吞如口中，对着众人诚挚一笑，侃侃而谈道：“何为佳酿？入口绵长，千般滋味；腹中灼灼，万般回肠。世间百酒，当以其下三者为尊。以五谷制白酒，辛辣清冽，似液体之火，寒冬亦是温柔；以葡萄制红酒，晶莹妖艳，似柔媚娇娘，黑夜不掩妖娆；以麦芽制啤酒，微苦奇甘，似昼夜更迭，盛夏亦觉清爽。”
王凡的描述可谓是精彩，众人的脑海中仿佛已经呈现出一副百酒争艳的画面了。
“你所说的这些酒，莫不是天上的玉露琼浆？是仙人所饮的酒？”圣皇也是觉得王凡所描述的酒是极好的，只是这样的酒自己是从未所见，想来也只有天上的仙人才能喝上这样的酒吧。
“陛下。”王凡屈身一拜，而后又开口道，“小子所言的酒，并非天上的玉露琼浆，小子便可酿制。”
“你能酿出你所说的这些酒？”圣皇有些好奇，这样的酒一听便是知道，只能存在于想象之中，但是看王凡胸有成竹的模样，又不似在扯谎。一时间竟有些捉摸不透这小子了。
“小子岂敢欺哄陛下，啤酒与红酒的酿制原料这个季节已是没有，不过如今酿制白酒还是不在话下的。”放下手中的空杯，王凡直视着圣皇。
“既然如此，那寡人便命你先酿出那液体之火－－白酒，你可有异议？”圣皇吐出一口烟气，笑眯眯地询问着当事人的意思。
“上元节之时。小子定提酒来见。”王凡之语，很是洒脱。
“好，今日在场的诸位都是文坛大家，便在此做个见证，若是这王凡酿出所谓的液体之火，寡人便重赏，若酿不出便要治其欺君之罪。”当着这样的场合，下这样的旨自然是恰到好处的。
诸位文坛大家皆是点头表示圣皇的旨意极其合理，却并未对王凡所夸下的海口表示什么，显然他们是不相信这不过十五的毛头小子能酿出比宫廷酿酒师还要出色的酒品。一时间也是摇头叹息这王家公子的本性果然如传闻中那般，难有大作为。
这样的事情不过是整个宴会上的一个小插曲，接下来众人也只是针对王凡所做《将进酒》进行评论，而后便由此展开了一场属于文坛大家的文学盛会，明百仁，姬诞更是诗兴大发对如今的盛事赋诗称赞。
王凡则是埋头对付着面前出自宫廷御厨之手的佳肴美食，并未再参与文学的讨论，品着先前被自己评以难属佳酿的酒浆，摇摇头心中叹息道，这酒寡淡无味，这菜肴也是差的远，看来想要在这个时代吃到所谓的美食，还真不是一件易事。
“你还真是狂妄，我承认你那首诗很出众。这世间之事，你真的什么都很懂吗？你这样狂妄到没有边际的态度真是让人讨厌。”对于众大家关于文学的讨论，她自然是没有兴趣的，只是看着埋着头大快朵颐的少年，又联想到先前这少年在殿上大放厥词，心中那消失不久的厌恶之情又是升起，低声怒怼道。
“当然不是，世间之事千千万，我又怎么能尽数皆知，只不过这样的事情，刚好在我的业务范围内罢了。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我还能指着不好强说是好吗？欺君之言暂且不论，那与虚伪有什么不同？”来到这里的这段时间，尊贵的身份让他少了几分圆滑，多了些许棱角，于是便不再压抑自己的本性，索性不再可以掩饰什么，只是做回自己。
“果然，还以为你有什么不同了呢，你还是那个令人讨厌的纨绔。”邸兰儿不知业务为何物，但是也是能猜测到大概，知道自己说不过眼前的无赖，索性也不与他计较，皱着眉头饮着杯中甜蜜的酒浆。
“你是没有资格评价我的，自古以来便是大恶似善，大善若恶，或许你之前看错了我，而今天你又错了呢？我依旧是我，我从来不怕任何人错看我。”看着眼前这张无比熟悉的面孔，王凡没来由的有些恼火，心头有些失望，即便是长相再如何相同，姓名再如何一样，自己心里的那个人终究是最独特的，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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