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山西王家
圣武元年十二月八日午后，朱慈煃和贵妃朱媺娖、昭仪刘轻萝坐于“交泰殿”中闲聊。
朱慈煃道：“这北方的气温比起南方来，要低了不少。
夏天避暑宜来顺天府，冬天还是在南京温暖适宜。”
朱媺娖点头道：“陛下所言极是。妾身在长沙府和南京生活过之后，才知南方气候温润，山清水秀。”
刘轻萝盈盈浅笑，却不敢开口插话。
朱慈煃道：“再过二天，朕主持仪式为先帝和周皇后、袁贵妃迁葬入“毅陵”，二位爱妃爱姬便可随朕起程坐战舰回南京。”
朱媺娖道：“陛下，这次我们是原路沿槽河返回，还是从天津出海返回南京？”
朱慈煃想到若走漕河，还须在陆地上走二、三天，说道：“冬天海面上风浪小航速极快，我们这次乘坐一级战舰，从天津经海上直达南京。”
刘轻萝忍不住好奇问道：“陛下，一级战舰当真有您说的有宝船的五倍大吗？妾身坐过最大的船，也就是崇祯十三年时随爷爷和父亲来顺天府，过黄河时坐的一艘宝船啦。”
朱慈煃尚未回答，朱媺娖微笑道：“萝儿妹妹，陛下的一级战舰巨大无朋，本宫第一次见到时，也惊讶无比。
也只有这么巨大的战舰，方能在大海上平稳航行，乘风破浪。”
刘轻萝恭谨道：“臣妾多谢贵妃娘娘指教。”
三人相聊正欢时，皇宫大总管曹化淳走进殿来，向朱慈煃行礼道：“陛下，山西王大宇家族二公子王相舜持兵部孙尚书的荐书求见陛下。”
朱慈煃微一沉吟，道：“让他在中极殿等候。”
曹化淳退出殿外后，朱慈煃道：“这王大宇也算消息灵通，朕才派出锦衣卫赴山西彻查八大商通建奴卖国之事，他竟然就知晓风声，且还能说动孙传庭为他向朕引荐。”
朱媺娖问道：“陛下曾说，这山西八大商长期运粮货，贩卖我大明情报予建奴，岂非该当将他们抄家严惩？”
朱慈煃叹了口气，道：“二位爱妃爱姬宽坐，朕去见见王大宇的儿子，毕竟“吉光商号”曾与王大宇家族商号合作过十来年。
朕看看孙传庭和这王相舜怎么说。”
朱媺娖和刘轻萝起身行礼相送。
朱慈煃在太监们簇拥下步入中极殿，王相舜已等候在殿中，见到朱慈煃便行大礼，道：
“草民王相舜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慈煃打量了一下王相舜，见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人，跪伏地上，却看不到长相。
侍立殿中的曹化淳恭身走上前来，将一封荐书呈给了朱慈煃。
荐书是孙传庭写给圣武帝朱慈煃的，详细解释了来龙去脉。
崇祯六年初，孙传庭率民团五千人押运货物，自长沙府北上山西振武卫接家族人时，与振武卫的“大宇商号”韦掌柜有几面之缘。
此次朱慈煃派四路大军北伐，孙传庭统第二兵团自河南出征山西，光复大同时，王大宇在韦掌柜的引荐下上门拜访孙传庭，并以重金购买酒肉劳军，告之许多满清情报，言语中透露求孙传庭将王家引荐于朱慈煃面前之意。
孙传庭实在撇不开面子，只得写荐书一封给王大宇。
书信的最后，孙传庭写道：“臣唯引荐王大宇于陛下前面陈，一切唯陛下圣裁。”
王大宇得孙传庭荐书后大喜，一直在联系顺天府的人脉，希望能找到好时机拜见圣武帝。
十一月下旬王大宇察觉到锦衣卫调查山西八大家的蛛丝马迹后，大惊下当即派二子王相舜前来顺天府求见朱慈煃。
朱慈煃看罢孙传庭的荐书，笑道：“这个孙传庭倒会做好人，把人往朕面前一推就不管了。
王相舜，起来吧！”
跪伏于殿中的王相宇谢恩站起来，朱慈煃一见他脸，愕然道：“竟然是你？”
这王相舜正是当日在“天香楼”点花魁时，出价四千五百两与朱慈煃争刘轻萝的年轻商人。
王相舜吓得立即跪伏于地，全身颤抖道：“草民当日不知是陛下微服亲临，求陛下恕罪！”
当日在天香楼，跟随王相舜的随从中，有多次随商队到过长沙府，见过朱慈煃之人，因而看到朱慈煃在二楼窗边现身后，立刻认出了他来，当即劝阻王相舜再出价竞拍。
之后数天，王相舜在顺天府遍寻门路，希望能找到朱慈煃的心腹之人帮自己在朱慈煃面前美言几句，曾花重金分别托人找过禁军的唐斩，大内侍卫的段瑞兴，皇宫太监的曹化淳。
然而三人皆深知朱慈煃痛恨腐败受贿，主张依律法治国，是以三人都以与王家素无来住，拒绝接见。
王相舜无法，眼见时间紧迫，只得单凭好不容易求到的孙传庭荐书，前来皇宫拜见圣武。
朱慈煃见王相舜全身抖如筛糠，知他害怕的厉害，心想：“那天在“天香楼”算你识相。朕倒要看看王大宇作为“山西八大商”之一，是否真的八面玲珑。”
朱慈煃笑道：“王相舜，不知者不罪，起来吧。”
王相舜谢恩起身后，镇静了好一会儿，说道：“陛下，草民的家父知陛下光复顺天府，早已想来拜见陛下，只是家父年纪老迈不堪旅途，因此派草民前来。
家父言道，陛下在潜邸时曾数年提携“大宇商号”，有大恩于我王家。
陛下大军光复辽东，封狼居胥（肯特山的历史称呼），武功之盛，远迈汉唐，旷古绝今！
家父想到陛下平定这些广大地域，在在需钱，虽陛下精擅财政，我王家为报陛下大恩，愿捐出家产以助陛下。”
朱慈煃心道：“这情形倒是和当日在南京时，徐久爵和钱谦益类似。”
朱慈煃微微点了点头。
王相舜暗暗一咬牙，道：“陛下，我王家愿捐出家产二千七百万两白银和名下所有的十万亩田地！”
王大宇派第二子王相舜入顺天府时，思前想后，料定以朱慈煃之英明神武，必定知道他与建奴的交易。
而魏国公徐久爵和钱谦益的“降表逆案”中，朱慈煃表现出的狠辣果断，王大宇思虑再三，交待儿子道：“舜儿，此次入顺天府面见陛下，乃是希望能凭借以前十多年的贸易往来之情打动陛下，求陛下放过我王家。
否则以陛下之狠辣，定我王家为通敌罪，则我王家大祸临头矣！
你到了顺天府见机行事，若陛下对你和善，就说捐出八成家产和所有田地；若陛下神态不善，你就说捐出九成家产和所有田地。
只要陛下能放过我王家，凭现在陛下重视商业的国策，我王家只要留点本钱便可再次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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