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鞠倩的交谈过程中，花七越来越觉得自己和鞠倩十分投缘。
一个坦诚的，谦卑的姑娘，在谈吐中却透露出不菲的阅历。
花七禁不住问：“姑娘，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这里的咖啡真的很好喝，是因为贵吗？”鞠倩说，“嗯嗯，你直接问就好。”
花七稍加酝酿，说：“我又一个朋友。”
“嗯”鞠倩附和。
“她为了迎合市场的需求，想方设法获取消费者的信息，从消费者四人信息中，获得消费者的消费倾向，然后进行定向的产品谁设定和产品销售。必要的死后，还会利用消费者的心里偏好，为自己的商品进行舆论宣扬。你觉得这样的行为，是什么性质呢？”
鞠倩想了想，说：“你是说，引导消费者的心理，利用消费者的心理机制来运作市场？”
“对。”
“这不是所有的商人都在做得事情吗？”鞠倩问。
在鞠倩生活的时代，消费者从幼年开始接触网络的时候，数据就已经开始对孩童进行跟踪。
一个人的人生就在众多商家的定制当中慢慢渡过。
有些外向的人，长大之后，接触到新的朋友之后，看到朋友的世界之后，才会惊讶：“哇，还有这样的衣服，还有这样的鞋子！”
如果是内向的人，在元宇宙招了一个工作，他的人生就会永远在商家推荐的界面当中。
在未来，每一个生出来的孩子，都意味着无数商家的联盟销售。
这样的现象，鞠倩已经司空见惯了。
但是现在还是一个注重保护隐私的时代，现在，数据是人们的财产，隐私是人们不容侵犯的神圣领域。
多么落后的年代啊。
“就像煤矿逐渐失去了自己的价值一样，数据在未来也会失去自己的价值。现在的数据矿工，是很稀有的人才，主要是因为人们对数据的了解还不是很清楚，对数据的潜力，认识还不够深入。等到社会发展到高速时代，这种问题根本不值一提。”鞠倩说。
花七一惊，说：“你想的是未来，但是现在人们还是很注重保护隐私的。如果我们做了超前的事情，是不是会遇到很大的阻力。”
鞠倩冷静分析：“是的。现在的人们还不够愚钝。人们还没有感受到商家全面包围的便利。超前消费的理念还没有普及，所有，现在想要利用隐私数据做营销的话，肯定会受到一些刺头的抵抗。”
“愚钝？人们不够愚钝？”
“对啊，不够愚钝。他们还是有原则的。有些人，还在坚持正义，有些人还在坚持维护自己的国家，有时候，他们容不下污蔑国家言论的出现。这样的人民，是不好攻克的，是不容易哄骗的。”
花七背上出了冷汗，问：“你为什么这么说？”
鞠倩仍旧严谨地分析：“你知道的，在这个时间，人们的上一辈，还经历过苦难，巨大的苦难。苦难留下来的记忆，还在督促这人们团结上进，自强不息。所以他们会进行捍卫，维护自己的尊严，同时将这种尊严感，扩大到整个民族和国家。
“这样的话，资本就没有间隙可乘。
“但是，等到三代以后，六代以后。人们生在和平年代，长在和平年代，没有人提醒他们，一切有多来之不易；没有人提醒他们，疆土之下有多少亡魂；更没有人提醒他们，有些人正狼子野心地窥伺着他们。他们就会安于一切，沉迷在幻想当中。
“这个时候，一个华丽的广告，一个耀眼的明星，就可以成为他们的精神家园。商品，就是他们的精神。在那个时候，数据的重要性也就不值一提了，因为他们完全没有必要去捍卫什么了，一切都是如梦似幻般的简单和幸福。”
花七半带说笑地说：“你知道吗？我和我的一个好朋友，曾经思考什么样的武器能够毁灭世界。
“思来想去，我们没有任何物理计划可以成立。即便是理论上、不考虑财力限制的情况下，也是不可能实现的。
“但是，有一种方法却是可以实现的。”
鞠倩问：“我也知道一种，不知道我们记忆中的是不是一种。”
花七说：“制造梦想，然后告知人们，得到一切，都不需要任何努力。”
鞠倩说：“打造梦境，然后告诉人们，这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花七对鞠倩的认识，已经完全改变。
她现在觉得，如果让鞠倩和白良在一起，鞠倩借着白良的资本，加上自己的想法和技术，总有一天，会把这个世界带跑偏。
花七说：“我们真投缘，我知道你的机械设计和外观设计很优秀，即便核心程序不是你写的，我还是急需和你合作，希望你不要拒绝。”
鞠倩对花七的职业很感兴趣，问：“吴小姐，您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吗？”
花七说：“我不算是吧。我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你知道的，如果我身边是善良的人，我就可以拯救世界，如果是恶人，我就可以毁灭世界。和你在一起，我还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我们会放弃这个世界的。”鞠倩笑着说。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开始合作，就在韵福小城的办公室。我们一起。救白良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花七说。
鞠倩点头答应。
两人又聊了很多科技前沿，一些花七认为鞠倩不会知道的问题，鞠倩都能对答如流，除了侯信然和张善升，花七已经很少遇到这种博学的怪人了。
“你真的是学美术的吗？”花七问。
鞠倩略微不好意思，“毕业的要求高，各种东西都得知道点。”
“是，知道点，可以，但是你真的没有必要知道高斯不存在定理的证明方法和步骤。”花七说。
“啊，这是，为了跟理工帅哥男聊天专门研究的。”鞠倩笑着说。
花七开怀一笑：“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两人以咖啡代酒，碰到一起之后，一饮而尽。
*
晚上，花七怎么也睡不着，想来是下午咖啡喝多了。
他锤开花九的门，“哎你睡觉怎么不关灯啊。”
花九缓缓直起身来，“干嘛？”
花七说：“我觉得，鞠倩真的太好了。太和我的胃口了。”
花九：“你，我之前还见你在吴姐面前放肆，你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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