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刚洗的水果。”
泽洛斯眯眼笑着，在沙发上坐下，对着陈禾示意道。
“谢谢老师~”
陈禾惶恐地拿起一个苹果，点头道谢。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吃到由宗师级制卡师洗的苹果。
有些格外的甜。
泽洛斯只是看着陈禾嚼着苹果，忽然又说道：
“不然中午留在这吃饭吧？”
“不不不老师...我下午还有点事。”
陈禾差点被果肉噎死，急忙摆手道。
“所以你这次来是想和我聊聊上次的事情么？”
泽洛斯笑了笑, 眼里流淌着沉稳的光，他明明只有三十余岁的年龄，陈禾却能从其身上感受到一股浓厚于尘的沧桑。
就像是一卷被阳光晒了许久的古朴书籍，温文尔雅的气质扑面而来，让人心中不可见的怨气自然而然地消散。
怪不得学院里的那些女孩们迷泽洛斯老师迷得死去活来。
不敢想象老师年轻时候是何等耀眼的存在，这谁看了不迷糊。
陈禾手中啃了一半的苹果要是放在天启论坛上拍卖, 估计都有人抢着要。
“是的...”
陈禾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其实我都已经有些记不清当时的情况了。”
“是么？”
泽洛斯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 颇为关切地问道：“我还以为那么剧烈的能量紊流都没影响到你。”
“这让我很难相信你只是一个白银级的新生。”
泽洛斯的话语像是藏在潺潺水流间的滚石，让陈禾已经意识到今天自己应该是没那么容易离开了。
坦白是不可能坦白的，这辈子都不能坦白的。
陈禾总不能跟泽洛斯老师说自己的身体里有着一道龙族始祖的神识。
兴云吐雾，隐介藏形，对付一只小小的黑龙还不是手到擒来，三下两除二就搞定了。
泽洛斯主任可是给自己私发了一条讯息，这是天启学院内99.9%的学生都未曾有过的待遇。
自己总不能装作没看见吧。
泽洛斯老师并没有对校方汇报关于陈禾的情况，这也是陈禾愿意来见他的原因。
他们之间仿佛有一种莫名的默契。
直到陈禾坐在这里，才发现眼前的泽洛斯老师带给自己似乎是一种长辈般的关怀感。
原先想象的质问情况完全没有发生。
“泽洛斯老师，不瞒你说，那时我刚一进去遗迹，就被某种庞大的力量冲击得直接晕眩了过去，直到数分钟后，我才反应过来。”
陈禾搓了搓手，略显局促地说道。
“庞大的力量？”
泽洛斯并没有流露出怀疑的神情，倒是表情真诚，认真聆听着陈禾的话语, 眼神让人心安：
“所以你还记得当时发生的事情么？”
“我杀了那只黑龙？”
“是的，你击杀了那只被称作龙的魔物。”
泽洛斯忽然笑了笑：“说起来，我差点忘记了, 你正是这类魔物的发现者。”
“我能看出那似乎并不是你的力量，你被包裹在金色光芒中，从天而降，在数息内便摧毁了那只黑龙，将它化为了尘埃。”
泽洛斯后仰身子，继续说道：“你为什么在当时会想着进入那片危险的遗迹呢？你只有白银级的实力，理应躲远一些。”
“你要为了你的家人和朋友着想。”
“我想帮帮您。”
陈禾挠了挠头，“因为我愚蠢地觉得我对龙的了解已经够深了。”
泽洛斯轻敲桌面，忽然呼了口气，并没有再说些什么。
他还能说些什么呢？
在那时，那片世界对于泽洛斯而言是完全陌生且混乱的。
泽洛斯可以怀疑陈禾的言论，但却找不到任何依据来证明他的话是虚假的。
当那只被称作黑龙的魔物在那片黑雾中得以二次进化的时候，整个遗迹都仿佛要彻底崩塌下来。
元素体系仿佛都已经被彻底摧毁，泽洛斯感受不到任何元素的存在，被称作是无处不在的光元素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世界都被黑龙的怨气所控制，这是何等庞大且诡异的力量。
“你现在没有感到不适么？”
泽洛斯忽然问道：“大概已经过去两三天了，我建议你最好去校医那里去检查一下。”
“被某种不可见的巨大力量寄生，我不认为是一种美妙的体验。”
岂止是巨大。
能将一只接近于传说级的魔物一击秒杀, 这也是泽洛斯从来没有见识过的画面。
借助身体，击杀黑龙...
当泽洛斯接住从天空中落下的陈禾时，确实没有从昏迷的陈禾身上感受到任何异常的气息。
泽洛斯之所以没向校方反应的原因是，这实在是太夸张了。
那些略显迂腐的老同志们应该不会相信自己的话。
甚至还会怀疑泽洛斯出现了某种视觉上的偏差。
但只有真正地和那只黑龙战斗过，才能感受到它的恐怖之处。
一切迹象都指向了不可能，但它却真真实实地发生了。
“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尽量不要和其他人说起这件事。”
泽洛斯笑了笑：“在天启学院里，现在只有你和我知道在那片遗迹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倒是没有和校方汇报具体情况，因为我也不想给你迎来不必要的麻烦。”
“至少在目前看来，既然是我们无法探清的力量，遗忘它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明白，谢谢老师。”
陈禾的头点如小鸡啄米，心中不禁涌过一阵暖流。
真是好老师啊。
陈禾原本还以为泽洛斯主任叫自己来，是想要质问出一些情况。
自己还是对带有“主任”二字的生物有着天然的畏惧，差点就在开门的那一瞬间落荒而逃了。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在那只黑龙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我曾给遗迹研究中心提出一个设想...”
泽洛斯沉默数秒，又开口说道：“类似于....一种神秘的力量，我们称之为：灵。”
“灵?”
陈禾挑眉。
“是的，生灵的灵。”
泽洛斯点头：“这是近两年来一些研究学者提出的理论，经过众多的实验样本已经得到了准确的证实。”
“我还以为他们会跟你说过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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