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一个妇人走了出来，见到这一大一小，目光之中流露出厌恶之色。
“夫……夫人，我想求一点食物。”
少年竭力让自己露出可怜的神色。
但很可惜，这并未奏效。
妇人抱肩冷哼一声。
“有手有脚的，要吃的自己不会去挣吗？没有！”
砰声间，妇人便要关门。
但屋内再度走出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粉雕玉琢的，走路一顿一顿，相当可爱。
她望着屋外的两人，忽然从家里拿出了两个馒头。
“娘亲，这个给她吧，她看起来很可怜。”
小姑娘指了指少年身后的小女孩。
这一刻，小女孩的眼神带着十足的怯弱。
她想尽力缩小自己的身体，好把一切都藏起来。
少年从小姑娘手中接过了馒头，在女主人的白眼中带着小女孩离开了此地。
“小灵，我们有吃的了。”
寒风中，二人蜷缩在墙角，小口小口的吃起了馒头。
小女孩吃的快，似乎是因为得到了食物。
她原本的失落消失了，脸上浮现出了开心的笑容。
“哥，我听他们说这雪下不了多久，就会入春了，到时候咱们就不用挨冻饿肚子了！”
“嗯。”
少年点点头，撕下手中的另外一点馒头递给了小女孩。
“哥，你不吃了吗？”
“不吃，你哥我很饱。”
少年笑了起来，那张皲裂的脸上，带着柔和笑容。
小女孩点点头，一口气吃完剩下的馒头后，拍了拍肚子。
“终于不饿了，真好啊哥。”
“是啊，再挨几天就过去了。”
少年目光望向了这皑皑白雪天。
他带着小女孩离开了这里。
他们都怀揣着美好的愿景。
幻想着这寒冬的离去，当温暖的春天到来。
那时风儿是轻柔的，花儿是灿烂的，土地里也会长出各种各样的野果，足以带走一切饥饿。
可愿景终究是美好的。
寒风还在吹，这个冬天好像没有尽头。
雪。
下啊下，，一连下了十几天，把山下得愈发巍峨，把河下的愈发幽冷，把城下的一片冰封。
它就好似那边疆的战火，永不休止，毫不罢休。
要一直一直下下去。
直到将这天地变成一片冰封，让这国家永坠冰寒一般。
这是难熬的。
尤其是对于少年和小女孩来说。
“哥，我饿，真的好饿。”
忘了这是第多少次听到自己妹妹的话，少年躺在草堆上，好像看到幻象。
幻象中，天空是万里无云的，平原上是长满鲜草的，野果是摘不完的……
好饿。
少年再度被饥饿打断了幻象，他站了起来，看向了自己妹妹。
她正躺在干草堆中，幼小的身体瘦弱的完全不像是同龄人。
此刻，一双灰暗的眼睛，正闪烁着泪光的望着少年。
“哥，我们要死了吗？”
“不会。”
少年走了出去，风雪迎上他的面孔。
“哥，你要去做什么？”
“找吃的。”
“现在不是没吃的了吗？”
“我能找到，你待在这里别动。”
少年最后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只身走入了风雪中。
这一刻，他也不知道要去哪找粮食，但他清楚必须要找到粮食。
他在风雪中晃荡着，漫无目的的游走着，仿佛幽魂一般。
倒下了便爬起来，冻僵了便跑起来。
不知不觉，家家户户的灯光亮了起来。
透过风雪，他能看到那些摆放在桌上的美食。
久违的饥饿，再度涌上心头。
饿。
真的好饿。
终于，他不再坚守什么。
他潜入了一间房间中。
那里面，几个军官正在谈笑风生，开怀畅饮。
少年望着桌上的美食，最终还是动手了。
“大胆！”
“哪来的小乞丐？找死不成？！”
“打！”
砰砰砰！
无数拳脚相加，少年只是护住胸口的一只烧鸡。
这一刻的他，已经感知不到疼痛了。
只是死命护着胸口的那只烧鸡。
而那些军官似乎也打累了，望着少年晦气不已。
“给他丢出去吧，这小畜生活不了了！”
砰！
少年被丢出了房屋。
他的胸口还抱着那只烧鸡，食物的温度和香味，让他在这一刻露出了笑容。
有……
有吃的了。
少年咳着血，拖着疲惫的身躯，开始往回走去。
路很长。
风雪很大。
少年跌跌撞撞走了很久，身上流出鲜血早已凝结。
可他还在前行。
终于，他来到了破落的小屋前。
摸着怀中的烧鸡，他脸上浮现出了最后一丝笑容。
“小灵，我回来了……”
少年倒在了地上，风雪覆盖了他的面容。
但他却带着笑。
这一刻，他不冷了，也不痛了。
全身暖洋洋的，肚子里饱饱的。
眼前看到的，也是一片春暖花开。
少年永远停下了他的呼吸，只剩下一道瘦弱的身影，攥着他那冰冷的手，撕心裂肺的哭喊。
“哥！！！”
冷！
真冷啊！
周正感觉全身无端的冰寒。
他做了一个梦，一个不算长也不算短的梦。
可偏偏是这个梦，让他感觉冷的不行。
也是奇怪。
自己死了不应该是直接回归了吗？
为什么会做梦？
一片黑暗中，周正思索不停。
而在这时，一道声音在他耳旁响起。
“你醒了吗？”
嗯？
灵璇的声音？
周正听出了说话人是谁，这让他有些诧异。
没死？
他竭力试图睁开眼睛。
成功了！
周正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了大殿中。
仙尸和返虚修士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唯有旁边的灵璇平静的望着他。
这让周正不可置信。
没死？
“出什么事了？”
周正当即追问。
对此，灵璇摇摇头。
“不清楚，我本来都准备离开了，不过后面大殿中的仙尸似乎有动作。”
“他死了，你没死。”
说着，灵璇指了指大殿角落的一具尸体。
正是那返虚修士！
这让周正诧异。
这……
这家伙居然死了，还是死在仙尸手里的？
可问题是，自己昏死前，看到的好像不是仙尸啊。
幻觉了吗？
自己做的梦又是什么鬼？
周正感觉头有些痛，灵璇给他递了一株一品灵药。
“你先疗伤吧，伤势不轻。”
灵璇不说则以，一说周正就感觉全身跟散架了一样痛。
全身上下，除了一些关键地方。
能碎的地方，全碎了！
要不是还有一口气吊着，估计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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