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没错。”
老太太主动和唐三百碰了一杯。她六千块钱向他预订了一只翡翠飘花手镯，说去店里取成品时再好好聊聊区块链的事。今天终于割了回韭菜，看来那“四万”的投资是值得的。
沙龙的最后一个环节是跳舞。
一个头戴皇冠的女士朝唐三百走来。“能和你跳一支舞吗？”她优雅地把手伸了过来。
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眼睁睁看着同伴丢了自己，老太太显得有些失落。唐三百示意她电话联系，她悻悻地点点头。
让他想起了妈妈。
对方的舞技很好。“你说话的声音很耳熟。”唐三百轻轻地搂着她的柳腰，“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唐总是贵人多忘事啊。”
“我可没老年痴呆。”
“我们上星期才喝的酒。”
“上星期……”唐三百看着她的眼里，“吴萱——我就是说嘛，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算你还有点良心。”
“我可是个好人。”
“好人？刚才那老太太……”
“那是我的工作。”
吴萱把脸贴到了唐三百的耳边。“在你的三千好友中，有没有一个让你感到愧疚的？”她强调说，“特别是女的。”
唐三百没有回答。
“不说算了。”吴萱生气似的说。
“那些只是工作上的朋友。但……要说愧疚，我想是有的。干嘛那样看着我？谁没做过一两件戳事。那还是三年前的羌塘无人区……走到第六十天的时候，我遇见了一个女子。她应该有一百五六，大圆脸，虎背熊腰的，是个灵活的胖子。不过，她当时已经很虚弱了。她恳求我带她一起走，但我没有答应。不要那样看着我。你没有身处过绝境，不知道死亡的恐怖。当时，我已经七天滴水未进了，一路来都是靠尿液来送食物，都不知自己会什么时候死，我怎么可能……”
吴萱停住了舞步。
“你还是应该带上她的，因为你是人……”吴萱指责似的说。
唐三百躲开了她目光。“最后，牧民救了她。”他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但无论如何，我是有愧于她的。”
“我不是那意思。”
“没……”
这时电话响了。
“外婆问你要到了没？”
“在来的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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