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四大掌门
下了穹岭，离西黄山愈来愈近。
骊山军一行二十一人从南坡登山，沿途所见麋、鹿、牛等野兽甚多。
至半坡以上，路开始极难走，道窄险峻，杂木丛生。郗子季持刀在前开路，众人前后相扶、勉力而行。
潞山派占此要地，难怪巨宛屡伐屡败。这样的地势，简直是落草为寇的最佳宝地。
郗子季在前头不时向后喊话。
“看好脚下，莫要掉队！”
如此艰难跋涉，足足三个时辰才抵达潞山派营寨之外。那营寨规模之巨，层次极多，竟一眼望不见尽头，估摸容纳数千人毫无问题。
骊山军还未来得及整队，便已被潞山派门徒发现，只听寨中几声鼓响，一下冲出百余人马，张弓搭箭，严阵以待。
领头之人远远地大声喝问：“来者何人，竟敢闯我潞山派？”
看看对方的阵势，骊山军尽显寒酸，郗子季实在底气不足。
“我等有要事欲求见贵掌门，请代为通传。”
“本派掌门，岂是你们想见就见，先报上大名！”
郗子季顿时语塞，刚想报上自己的名头，却又心中一虚，伸手把身旁的上官策往前一推。
上官策还不明白他的意思，慌忙往后躲去。
“老郗你可是本队的掌队官，报你的名号就成。”
郗子季不禁老脸一红，仍与他争辩。
“咱这不叫骊山军吗？当然要报你骊山侯的名头。”
见这两人一时拎不清，南宫寒也懒得跟他们纠缠，径直上前一步，朗声道：“我家大人乃津州上官家主，世袭骊山侯，今次到访是受清泉关椎阳侯之托，有重要书信面呈贵派掌门。”
此话一出，两名侯爵，分量还是很重的。
对面立马出来一人报信去了，其余人马仍守住寨门，拒不放行。
半晌，一骑从寨中疾驰而出，先与己方头目耳语了几句，随后又奔至郗子季跟前，傲慢地行了一礼，大声道：“掌门有令，请骊山侯入寨议事。”
郗子季正想大步进寨，却被一把拦下。
“掌门交待，潞山派庙小，坐不下，只许骊山侯入寨。谁是骊山侯？”
上官策耷拉个脸，有气无力地答应。他一人进去换谁也放心不下。
郗子季暗道不好，还想再争，南宫寒赶紧把他拉住，对着骑士恭敬地道：“这位大哥，我家侯爷从小身体不好，我一起进去在旁服侍，不落座，不占贵派的宝地，您看可好？”
那人打马在南宫寒身边绕了一周，贼眉鼠眼打量许久，最后终于是同意了。
南宫寒回头向郗子季和李瞻眨了眨眼，心中无奈，口上却假模假样地道：“我和侯爷进去，你们在外静候，不得喧闹滋事。”
到了这份上，上官策也没办法，只得拿出侯爷的派头，整整衣衫，昂首挺胸，大摇大摆地进寨去了。
没走几步刚进寨门，突然眼前一黑，散发着一股刺鼻霉味的头袋结结实实地套在两人头上。
娘的，这潞山派匪性不改！
两人挣扎之余还不忘演戏。
“大胆！竟敢对本侯无礼，我看你们活得不耐烦了！”
“千万莫伤了我家侯爷！”
再想叫时，已分别被人凶狠地架起胳膊，使劲往寨子里面拖去。
里面七拐八绕，不知转了多少圈，等停下来时，腿都快麻了。
“给他们解下吧。”
头袋取下后，南宫寒接连吐了好几口唾沫，方才觉得口中的霉臭味淡些了。
抬头一瞧，堂上四人正襟危坐，堂下左右各立一排壮汉，就像升堂过审一样，心中不禁生疑。
“我等有要事相商，求见贵派掌门，为何来了这么多英雄？”
一旁的潞山派门徒当即斥他无礼。
“不得放肆！这是我潞山派四位掌门大人。”
“哼，小子不知，且不怪你。”
四人中年纪最大的是一个胖老头，看上去辈分最高，说话也带点倚老卖老的意思。
“潞山派一切大事，均由我等四人共同决定。”
经门徒介绍，胖老头姓徐名卓，另外两名中年男子分别是乐掌门、胡掌门，还有一位年轻的女子姓唐，名唤缨娘，是没有现身的唐掌门的掌上明珠。
徐卓的胖脸上却生着一对鹰目，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
“谁是骊山侯？”
上官策刚吃了一嘴泥，没好气地答道：“本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津州上官策是也！”
徐卓细细打量着他，似乎与上官策的长辈相识，说不定也是恩族人士。
“算起来是这个年纪，不过模样认不出来。给骊山侯看座。”
上官策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也不想搭理四人。
唐缨娘显然对上官家族很感兴趣，转头问道：“卓老在津州上官一族中可有故人？”
徐卓微微叹气道：“一晃多年，物是人非，实在不堪回首。”
南宫寒见他有感而发，赶紧问道：“请问徐前辈是否也是恩族中人？”
“本派确实吸纳了众多恩族子弟，但我四人却并非恩族中人。”
南宫寒问东问西，加上武艺突破后形神小有提升，又不知故意掩盖气息，全无仆人之像，立刻招致唐缨娘的怀疑。
“你又是何人？我看你不像是这位小侯爷的仆人。”
在四大掌门面前，南宫寒不敢再虚言，只得如实相告。
“在下南宫寒，见过各位前辈和唐姑娘，先前为了进得寨子谎报身份，实属不该，请恕不敬之罪。”
一脸络腮胡的胡掌门不紧不慢地问：“可是庭州南宫人氏？”
“晚辈正是庭州南宫氏第三十三代子弟。”
真是冤家路窄！胡掌门怒发冲冠、拍案而起，眼珠瞪得老圆。
“南宫朝云是你什么人？！”
不好！看他的怒气，这些个老前辈，不知当年又结下了什么恩怨？
见他迟疑，胡掌门又是一声暴喝。
“说！”
南宫寒吓得吞吞吐吐：“朝云前辈算是我的三太爷……”
胡掌门再坐不住了，令堂下弟子拿人。
面对凶神恶煞的一群大汉，南宫寒束手就擒。
堂上的徐、乐二掌门静观乱象、似笑非笑，唐缨娘捂嘴偷笑、花枝乱颤。
南宫寒有苦难言。
我的三太爷，真害死人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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