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疯了吗！？”
杨瑾拍着桌子，她的声音尖锐，像是有人侮辱了她的母亲一样勃然大怒。
“杨部长，你要明白这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会议室中光线虽然明亮，可是气压极低，一排排肩膀与领花上挂着将军军衔的威严人士聚集在一起，这看起来不会是因为小事聚在一起，而杨瑾的怒气同样不是小事。
“倪将军，你是说要让我们的士兵，我们的优秀战士，死在训练场上吗？”杨瑾个子太矮，双拳拄在桌上才显得有几分气势。
倪将军看上去四十好几，鬓角发白，少将军衔让他有权可以留较长的头发，掺着白发的卷发毛躁的翘起，他用食指推了推玳瑁色镜框，读不出想法的眼眸淡然面对。
“你是搞科研的，面对的是试管和蒸馏瓶。我们不一样，每一个决定背后都是人命，你以为我很享受做出这样艰难的决定吗？”
杨瑾怒视倪将军：“可你还是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倪将军取下眼镜擦了擦眼镜上的指纹，站了起来。他的个子大约181公分，体型匀称，当他站起来时会议室的视线全部向他集中，就像是黑暗中看见荧光，这足以说明他的地位超凡。
“你知不知道光是活捉那只S级狮子猿牺牲了多少士兵的性命？为了什么？满足你的虚荣吗？让你在科研杂志上多发几篇无足轻重的文章？”
倪将军的话戳痛了杨瑾，杨瑾刚想反驳，倪将军举起手指，“我还没有说完。”他竖起的三根手指像是缠绕沉重枷锁，手指竖得笔直。
“300人，300条人命，300名精锐战士的牺牲才换来一只活着的S级怪兽。狮子猿是这一次支援计划的核心，欧洲议事联盟早已接受美利坚的技术援助研发可以指挥怪兽的精神控制技术，我们的士兵没有和能够执行作战计划的怪兽战斗过，他们对于东欧战场上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如果我们不替他们准备好，将来送他们去死的是谁？依旧是我，是我来承担决定背后的重量。”
杨瑾咬紧嘴唇，她可爱的脸蛋铺上阴霾，她明白倪将军话中道理，但她就是难以接受自己的士兵还没有走上战场却要牺牲在训练场上。
“我们能够派去的士兵不能超过100人，这是我接到的命令，没有商量的余地。100人却要发挥出1000人，10000人的效果，你比在座的所有人都要聪明，你告诉我，你有更好的办法吗？让他们直接走上战场接受洗礼，同样的高死亡率，但不一定产生更好的效果，这是你的‘好办法’吗？任务失败怎么办？我们的盟友每一天都在死人，区区一个哥萨克已经让俄联邦无力西进，你有考虑过欧洲议事联盟参战的后果吗？”
杨瑾不再出声，她咬紧牙关，双手握拳，藏在桌下的手不停微微颤抖。
“杨部长，你是一名军人，执行命令。选出最为优秀的战团成员，为他们模拟东欧战场上发生的一切，让活下来的士兵能够在东欧战场活得更久，这就是你能为他们，为国家做出的做有意义的选择。”
杨瑾眼睁睁的看着底下的士兵死去，她几次冲动着想要营救，命令就是命令，虽然她不理解，她不愿接受，但总要有人弄脏双手。
杀死两支队伍后正在啃食士兵尸体的怪兽不断发生抢食，执行完命令后的它们自然会重新回到本能上去，它们挤作一团，外围的怪兽不断朝着中央攀爬，怪兽踩着怪兽，堆成山顶。
“杀光它们！为死去的勇士报仇！”
“杀光它们！”
虽然是竞争对手，但同为战友的选手们被怪兽啃吃尸体的画面彻底激怒，也许之前还有侥幸，也许之前有人存着节约弹药的私心，到了现在大家将顾虑抛在耳边，忽略自私的声音，所有人开始合作起来。
先是张占魁的小队从能够躲避的建筑里冲了出来，张占魁命令朱夏保护小队，四人举枪平推过去，抢食的怪兽被不停射击的张占魁小队激怒，几十只怪兽手脚并用地开始冲向张占魁小队。
带头进攻的张占魁用不断重复的射击声做出表率，在张占魁小队附近的三支队伍主动加入张占魁的战线，不管其他人有没有掩护意识，都来到张占魁的队伍中，跟着张占魁的指挥进行射击。
可惜气势不是子弹，张占魁小队本就没有抢到充足的弹药，经过几轮营救和毫不顾忌弹药存量的射击之后，整个小队已经弹尽，而怪兽成群朝领头的张占魁涌去，朱青嗖一下站了起来，吓得梁文一跳，可朱青站起后又蹲了回去。
“队长这是怎么了？”
朱青不说话，申辉开口道：“队长，要不要去帮下他们？”
申辉的话其实就是其余三人的意思，他们几次想要冲过去帮助张占魁他们，可朱青一直蹲在窗边，四处观望，这让杨三峡他们很不好想。
朱青刚想拒绝申辉的意见，他从申辉三人的脸上忽然看出他们的想法，朱青终归是指挥经验太浅，士气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其实很重要，天时地利人和，难怪古人云“人和”才是最重要的一项。
申辉四人不知道朱夏跟在张占魁的小队里，正在直面兽群，朱青的心思一直放在朱夏那端，他始终没有吩咐申辉几人前去支援是因为在这一边还有一只更可怕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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