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还是你自己。”
计明远哈哈一笑，大步朝前走去，“公子当真让人太失望了，如此一对比，昭安帝本就是正统，又非无可救药，为何要去做那乱臣贼子？”
“开万世基业虽吸引人，但保天下太平才是我想做的。”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彼此的想法。
石碑一事解决，穆九州重新获得了百姓的爱戴。
宁江侯被软禁在营帐中，本以为很快就会有人来寻找自己问明情况，亦是准备好如何作答。
岂料，连续两人都没人前来，将其放任在营帐中。
李傲在灵州得知消息，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立即派人前往恒城探寻。
得到的尽数都是百姓夸赞穆九州的话，心中不悦，不安的感觉越发的厉害。
而一开始传谣之人，好几个被冻死，最后一个这是在准备招供之际被人给暗杀了。
百姓对这几人恨不得上前还吐一口吐沫，如今死了，草草的找了个坑埋了。
宁江侯在营帐中来回走动，心底煎熬不已，不知穆九州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终于，几天那之后段卿眠在他拜托守门的御林军一再的催促之后，来到了他的营帐。
“怎么回事？现在连你爹我都已经请不动你的？成了皇后当真是越来越有架子。”
一走进营帐，宁江侯便冷嘲热讽道。
段卿眠坦然的站立在他面前，淡淡的看着他，“爹找我可是又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我不找你你就不知道过来与我说一声？那狗——不，皇上将我囚禁于此，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与他说一声，放我出去，我要回灵州了。”
“爹当我是皇上呢。”段卿眠压下嘲讽的笑意，“眼下皇上还没有想到爹爹，爹爹还是安静些，想想要怎么与皇上解释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还想审问我？”宁江侯不高兴了，指着段卿眠了怒道：
“我生你何用，连这么点小事也半不好。你只需跟他说，粮草腐烂一事与我饿无关。”
坦然且嚣张。
段卿眠看着他，觉得很是陌生。
两辈子，至今依然没有看清他的心。
“我有个问题在心中许久，一直想要问爹爹，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
“什么问题？你就不能安安静静的做好我要你做的事情？笨死了，这也要问，那也要问。”
宁江侯很是不耐烦。
“当年你被困于京城，来信说皇上指名要我做他的妃子。此事究竟是皇上要求，还是爹亲口告诉他，灵州有女儿的存在，并且钟情于他，想要将自己献给她。”
她的声音不大，但在宁江侯耳中如雷贯耳，轰得他脸皮有些臊得慌。
既然她这么问，宁江侯知道，穆九州必然与她提起过。
“不过是一件小事，都已经过去了，这很重要？你的眼光就只能停留在这种小事情上？你身为我的女儿，为了我，伺候皇帝怎么了，这是多少姑娘想要的殊荣。”
因为担心被人听见，宁江侯一直压着自己的声音，这会儿指着段卿眠，以手指着她的鼻子不断的说着。
段卿眠安静的站在那儿，即便他的手都要戳到脸，也没有退后一步。
“爹爹什么时候决定将我送往京城的？两年前？五年前？还是十年前？”
“赤炎被一介女流把控，牝鸡司晨，外戚干政，这几年朝廷更是腐败，大兴土木，皇帝生活奢靡、玩物丧志。我让你做的是为了这天下，你牺牲一下又如何。”
段卿眠轻叹，“所以为了所谓的救万民于水火，爹爹将我骗如皇宫做他的妃子。
让我为了你们的伟大梦想买单，到最后，你们一个个富贵荣华，而我死无全尸。”
上辈子，她是他们绝好的棋子，用完便丢弃。
还好，还能在这一世看清事情的真相，不用浑浑噩噩的过一生。
宁江侯被她说得一愣，有些心虚，“你，只要你按照我们的计划做事，又岂会被这样对待。为了天下，卿卿，爹爹只能委屈你。”
“我不怪爹爹，只是想知道，这是爹爹自己想的法子，还是与李傲一同计划的。”
见她真的没有怪自己的模样，宁江侯安心不少，便坦言相告。
“是小傲跟我提的，不过他说过，即便你成了妃子，等到大业成功，他依然会娶你为妻。而且你放心，只要爹爹坐上高位，决不允许他负你。”
听着这种话，段卿眠忍不住想笑。
这人呐，不仅仅会欺骗别人，还喜欢自我欺骗。
而自己的爹本就不是聪慧的人，从这个时候开始就已经被李傲牵着鼻子在走。
难怪李傲一个平民，到最后坐上皇位的却是他。
“原来如此。”轻笑，段卿眠直视他的眼睛，“爹爹为了天下百姓而对付皇上，颠覆超纲。那米粮一事又是怎么回事？
为了百姓，就拿着有毒的米粮给百姓吃，让他们中毒，看着他们在你面前死亡，是这样吗？”
“这是不得已，要怪就怪皇帝。若不是他突然转了性子，让百姓对他改观，我们也不至于用这种方式。只有他与百姓离心，我们才能一呼百应，你懂不懂！”
宁江侯苦口婆心道：“现在必要的伤亡，都是为了将来更多人过上好日子。他们就算是死，也是死得其所，是有意义的。即便他们现在不懂，以后也会理解的。”
简直就是强词夺理，段卿眠都要被他给气笑了。
“本来这事情都已经按照最好的方向发展，偏偏被那个叫做沈良的破坏了，这么快就将毒给解了。
对了，那石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将事情跟我说说。都怪你，这么没用，所以皇帝连你的亲爹我，二话不说都能囚禁在这里。”
段卿眠听着他的抱怨，无奈的摇摇头，这大概就是穆九州与他们的区别。
不靠女人成事，亦不拿百姓做筏子。
“百姓的命也是命，你们嘴里的狗皇帝暴君在救人，自诩仁义之师的你们，在害人。
本宫，永远与陛下一条心，侯爷还是继续在这里待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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