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顾客大声怒骂着：“你看看这是什么！菜里面怎么会有头发？”
男人将盘子往前推了推，怒不可遏的拍了拍桌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少年垂着头冷漠的开口：“对不起，我给您换一份。”
说完便想伸手去拿那盘菜，可男人似乎被少年这幅不重视的模样给有些激怒了，伸手直接推了推他。
“别动！谁信你是给我换一盘，说不定是去后厨拿掉头发又端上来！”
此时，周围其余的用餐顾客都纷纷望了过来，小声的议论着，目光都聚集到了少年身上。
少年却并没有生气，或许说是压根什么情绪都没有一般，不卑不亢的回答道：“不会的，我们后厨都有监控。”
“老子才不信呢！”男人继续不依不饶的开口。
少年眼神一沉，依旧平静地开口：“那您想怎么样呢？”
“给老子免单！”
男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吊儿郎当的翘起了二郎腿，一副你不给我免单我就赖着不走的模样，还凶神恶煞的瞪着少年。
少年却直接转身离开，男人顿时急了，起身拽住了他的胳膊：“你tm去哪！？”
少年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冷冷的回答道：“叫经理。”
男人看着少年阴鸷的眸子楞在了原地，心中不由得颤了颤生出些害怕来，这小小年纪……怎么眼神如此可怕。
有些讪讪的放开了他的手，不自觉的轻咳了两声：“行……你去吧！”
少年很快便离开，言默却有些生气，这不明摆着想吃霸王餐嘛。
这世道真是什么人都有！
小可怜也太惨了，忙活这么久一口饭没吃上还要被这样的无赖给缠上。
“我看见了。”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道清澈的男音，就像冬日里的一股暖阳一般，融化了整个冰川。
言默顺着声音望去，却在角落里看到了另一位少年。
少年面容英俊，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浑身还带着一股书香气息，那双眸子也如他的声音一般，清澈而干净。
但他的面色却有些诡异的惨白，似乎身体极其虚弱无力。
少年竟然与她一般，也是鬼魂。
“我看见了，是那男人自己放的头发。”
“我也看见你吃人类的东西了……”
柔弱少年极其平静的开口，仿佛就在陈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般，好似天塌下来了都不能掀起他眼中的丝毫波澜。
“你有意识？”言默有些惊喜的开口，朝少年飘了过去。
没想到这么快就遇见她能说上话的同类了。
柔弱少年点了点头：“你好像死的很惨。”
刚才太远他还没看清，等这女人飘到自己面前时他才看见，女人头上沾满了鲜血，脸上也有不少划痕，头发乱糟糟的看起来就像个女鬼一般。
言默顿时语塞，无言以对。
这柔弱少年怎么这么没有礼貌，一上来就说她死得很惨！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你怎么不去投胎啊？不会也是来这里偷吃的吧！”言默毫不逊色的怼了回去。
可下一秒言默就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因为柔弱少年眼神忽的就暗沉了下去，很明显被人提及了伤心事，不再开口了。
忽然，少年身旁的妇人优雅的擦了擦嘴角后站起了身朝前台处走去，而柔弱少年也跟着起身跟在妇人的背后一同离开了。
辰吔也很快带着经理过来，处理着刚才那桌麻烦刁钻的客人。
言默这时才看见，刚才那柔弱少年坐着的地方，面前竟然摆放了一双碗筷。
而碗里还有几块零星的烤肉……
可刚才这一桌不是只有那妇人一个人吗……可是为什么摆放了两双碗筷。
言默有些疑惑的朝前台望去，只见那妇人已经离开店内，而柔弱少年则依旧紧紧的跟在她身后。
而辰吔这边也以给那桌闹事的客人免单结束了这件事情。
男人临走时都还有些骂骂咧咧的说着下次再也不来这店之类的话。
言默朝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明明是自己吃白食还有脸说这些话。
看着他手里拿着的手机，言默突然起了坏心，飘上前撞了他一下。
砰的一声，手机直接从男人手中摔落在地，那剧烈的声响仿佛都已经可以听见屏幕碎裂的声音。
男人暴怒的回头，身后却空无一人，这下即便是想找茬都找不了了，只能气恼的捡起摔坏的手机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言默在一旁哈哈大笑着，殊不知身后少年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调皮会捉弄人的鬼。
没想到她还跟着自己来了烤肉店……
天色越来越晚，周围几桌零星的客人也渐渐离去，就连后厨的工作人员也收拾着东西离开了。
言默趴在桌上侧过头看着收拾着碗盘的少年，打了个哈欠。
“什么时候才能下班啊……困死了。”
少年仿佛听见了她的话一般，收拾着碗盘朝后厨走了去。
进去后却不见人影出来，看来应该是去换衣服了。
太好了！她终于可以离开了！言默欣喜的起身飘荡在烤肉店内。
却久久没有等来少年的身影……
言默有些等不及的朝后厨飘去，却看见少年站在洗碗池边面无表情的刷着盘子。
哦买嘎。
再看看洗碗池边摆放着堆成山的碗盘，言默不由得吃惊的张开了嘴。
他……
怎么别人都下班了就他一个人留下来洗碗？
这么多碗要洗到什么时候啊！？
言默心中有些复杂，看着他麻利的一个盘子接一个盘子，可身边成堆的碗盘却丝毫不见少似的。
这时已经快十二点了，估计全部洗完都要到一两点去了。
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拿着信封的男人走到了少年身边将信封放在了他旁边。
“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
少年将双手随意的往衣服上擦了擦后拿起了信封，粗略的数了一下后冷漠的说道：“少了一千。”
男人轻蔑的笑了一声：“你还有脸说？今天那桌客人的菜可是你上的，那自然也应该你来赔了！”
少年抬起头定定的看着男人的眼睛：“就算是赔，也赔不了这么多。”
男人挑眉不屑的走近他，戏耍似的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脸蛋：“给你这些你就拿着，要是再说些什么以后就别在这儿干了！”
“可别忘了，谁敢聘用一个未成年的学生……”
说完后男人便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后厨，临走时还一脚踹翻了地上的水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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