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上杉越
临近傍晚，夕阳余晖洒落到小街上，透过树叶间的间隙，斑斓的金色光影打在一辆木质厢车上。
这种人力小车又叫做“屋台车”，专为走街串巷贩卖拉面设计，窗户撑开就是遮雨棚，两张略显古旧的木凳摆在棚下，客人坐在木凳上吃面，拉面师傅在车中大展身手。
空间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各类汤锅和食材摆放的整整齐齐，客人头顶垂下两块深蓝色的布幌子，阴影恰好能把客人的上半身遮住，与人来人往的大街分割开来，营造出一个较为私密的环境。
今天天气不错，屋台车又设在大学后门的小街，人气想不火旺都不行，拉面师傅在这开业多年，许多学生都曾光顾过他的生意，比起其他小摊摊主，这位年迈的越师傅格外受学生喜欢。
越师傅年纪不小，但一点也不邋遢，白发梳成整整齐齐的分头，穿着拉面师傅特有的白麻工服，额头上系着黑色毛巾，光站着就让人感受到一种大师风范。
学生们经常光顾他的小摊，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跟这位越师傅交谈起来很舒服，像是一位关系很好的长辈朋友，既没有寻常长辈的架子，又有充足的人生经验，不少学生都曾受过越师傅的开导，有人重新找到适合自己的专业方向，有人跟家人的关系重归于好，也有人成功坠入爱河......
楚歌下午就找到了附近，经过一番打听才摸清上杉越平常营业的具体位置，但他没有贸然跑去打扰，而是先带着雪莉在附近逛了一圈，熟悉了一下道路，万一遇到突发情况，他也有所准备。
谁又能想到，曾经蛇岐八家的大家长，上一任“皇”，过去的黑道至尊，如今只是个随处可见的卖拉面的老头。
以楚歌目前的日语水平，可以做到别人日常交谈，这都归功于一周的努力学习，以龙王的强大学习能力，几天的时间掌握一门语言并不困难，当然，所谓的“学习”也只是日夜不分地追动漫和特摄剧，以及几十部有口碑的电影。
当然楚歌还买了一本日语字典，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就看完整本字典，初步掌握了这一门语言。
如此短的时间学会日语，就连楚歌自己都有点惊讶，联想到以前学英语的困难，他不由地感叹龙类的优异基因，普通人的学习能力就好比一只笨拙的猴子，混血种人均精英的现象也是多亏了体内流淌的龙血。
天色渐渐暗沉，时间流逝，楚歌一直等到后街走动的路人变得稀少，上杉越关掉了招牌上的彩灯，准备收摊回家。
趁着上杉越转过身收拾东西的功夫，楚歌无声无息地走入小摊，十分自然地坐在木凳上，上杉越不回头，他也就不说话。
上杉越丝毫没察觉有客人到来，但在弯腰转身的瞬间，视线的余角捕捉到楚歌的身影，身体不自觉地一愣，装满东西的纸箱从手中脱落，摔在了地上。
有客人光临，本来是一件好事，但在即将收摊的时候，就不太好了，然而上杉越此刻的心情岂止是觉得麻烦，更多的是惊恐，后背传来刺骨的凉意。
以他的血统，哪怕再松懈，也不可能察觉不到陌生人的靠近，对方不仅在没有引起他注意的情况接近，还坐在如今近的位置，两人直线距离不超过三米。
远比当年掌握时间零的昂热还要神出鬼没，街边这个安静的小摊，却充斥着无声息的压迫感。
楚歌看到了上杉越努力克制的神情，顿时露出满意的微笑，他主打的就是一个吓人。
“来碗拉面。”楚歌出声说道。
“阁下大驾光临，只是来吃碗拉面吗？”
上杉越平复好心情，转身正对着楚歌，看到楚歌全貌的第一眼，他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悸动，那是有点熟悉有很遥远的感觉了。
他觉醒血统时有过相似的感受，那是个平凡的下午，却因他的觉醒而不平凡，灵视中他见到无数人影，以及位于众多人影之上，那位伟岸的苍白巨龙。
后来他被使者接回家族，才进一步了解到觉醒产生的灵视中，那些古老的人影就是日本神话中的众神，而苍白巨龙便是传说中的白王。
“你不认识我？”楚歌挑了挑眉，继续说道：“看来这几年很少关注外面的世界，上杉越，蛇岐八家的上任皇。”
上杉越愣了下，他应该认识对方吗？诚然，这一两年他几乎没关注过家族以及外界混血种和龙族的事件，但听对方这么说，似乎是个名人。
“差不多十天以前，我入侵过卡塞尔学院，将近三分之一的地上建筑被我摧毁，现在我可是世界上头号通缉犯，悬赏金两亿，而且看目前的情况，可能还会进一步升值。”
楚歌语气平淡，仿佛在讲述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上杉越陷入沉默，本来开始制作拉面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他从楚歌嘴里听到了熟悉的词语，卡塞尔学院，那里有昂热的镇守，堪称混血种世界最坚固的堡垒，哪怕他身负皇的血统，也不觉得自己有足够的本事入侵卡塞尔学院。
然而对方不仅做到了一点，还平安地撤退，甚至此刻出现在他眼前。
法克，昂热你个八嘎干什么吃的，不是号称最强的屠龙者，以前一副即便杀不死龙族也要和同归于尽的态度，结果如今放跑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关键是这个麻烦现在奔他来了，上杉越心底对昂热一阵狂轰乱炸，恨不得立马冲到昂热面前，把那一锅洗碗水浇到昂热头顶，不用这锅高汤，是不想便宜了那个老混蛋。
“你是龙......龙王。”上杉越试探地问道，藏在桌下的手碰到一把价值不菲的古刀。
许多年前，他从家族出跑的时候顺便洗劫了刀剑博物馆，数不清的名刀被他一股脑地装进麻袋，过去这些名刀贵重到需要供奉起来，如今只能藏在上杉越家的地板下不见天日，偶尔上杉越想起它们的时候，才会拿出来把玩几下。
上杉越随身带着一把古刀的理由也很简单，在这街上做生意，偶尔会遇到不长眼的小混混来找他麻烦，那时他就会掏出这把古刀吓唬对方，附近的学生们都以为他是个和爱健谈的老人，但常在这边混的黑道，都知道这位老人不能随便招惹。
“我只是一个路过龙王而已，不必紧张。”楚歌淡淡地说，“不过，对你们这些白王血裔来说，大概意义非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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