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
大西军大营出来接应的数千军队已经到了眼前，然而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看着张献忠命丧当场。
其中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脸色悲愤，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
朱思明瞥了一眼来人，暗自琢磨这人应该就是张献忠的义子孙可望。
孙可望带着两三千人马，看向朱思明的眼神尽是仇恨，可终究没有冲杀过来。
因为朱思明的亲卫神骑营已经赶到。
看着眼前这些陌生的精锐铁骑，孙可望既警惕，又有些惊讶，过少许时间，有些希冀的说道：“诸位，所谓人死仇消，孙某义父已经阵亡，还请将其遗体赐还。”
“人死仇消？哼，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大明朝有上百万百姓因他而死，因其流离失所者更是不计其数，想要一死了之，哪有那么便宜。
朱思明冷笑一声，随即上前，禹王槊轻挥，张献忠立刻身首异处，接着一名亲卫下马将其头颅捡起。
“你。。。”
孙可望大怒，当场就要下令进攻，可朱思明却是冷冷说道：“孙可望，本将劝你还是早早投降，否则张献忠便是前车之鉴。”
说完，朱思明便拨马返回战场，也不管脸色阴晴不定的孙可望。
朱思明之所以没有与孙可望大战一场，倒不是怕了他，只因其虽是步兵，却早有防备，身后的大营有多少援兵也是未知之数。
若是正面冲击，亲卫神骑营即便再过精锐，恐怕也会有不小损失，那时朱思明估计会心疼的抽搐。
而且大头还在战场，如今大局未定，可别阴沟里翻船。
回到战场时，大西军主力已经全面崩溃，各路人马要么跪地请降，要么落荒而逃。
明军这边终究人少，依旧有不少人逃脱，不过已经无所谓，如今张献忠已死，这些人群龙无首，已经不成气候。
等夜幕降临之后，大战已经基本结束，只剩下打扫战场。
此战成都守军死伤过半，这些幸存之人无不痛哭流涕，本以为此战绝无幸理，却不想能够劫后余生。
大地禁卫虽然看起来有些凶神恶煞，可在他们眼中却是十分亲切。
城外临时大帐。
朱思明在此单独接见了秦良玉。
“陛。。。陛下。。。”
再次见到朱思明，秦良玉的反应不比路振飞好多少，甚至当场跪倒，并且痛哭流涕。
“陛下，臣愧对陛下重托，实在是罪该万死。”
“忠贞侯万万不可如此。”
朱思明连忙将秦良玉扶起，同时安慰道：“此战非忠贞侯之过，实在是逆贼太过狡猾。”
秦良玉为大明征战一生，年过七十却依旧为国效力，甚至还要忍受丧亲之痛，秦马两家四代忠良，如今几乎绝嗣，朱思明岂能对其苛责。
朱思明亲自将老将军扶到椅子上坐下，“忠贞侯为大明守住成都府居功至伟，秦马两家满门忠烈，大明不会忘记。”
秦良玉收起戚容，说道：“陛下仁德。”
随即朱思明又说起他此时乃是神武大将军朱思明，秦良玉虽有些不明其意，却也点头应是。
之后朱思明又分别召见了成都几位高级文武，其中除了陈士奇认出朱思明身份，其余几人只以为他是神武大将军。
陈士奇面见朱思明时，自承己过，请求朝廷罢去他的官职，同时对其议罪。
朱思明本想留他稳定四川局势，可其去意已决，最终只得同意，却也赦免了他。
陈士奇虽然辞官，却推荐了巡按御史刘之渤，朱思明当场破格提拔其为四川巡抚。
另外任命曾英接替秦良玉成为四川总兵，至于其他人也是各有晋升。
次日，此战结果已经统计结束，明军虽然大获全胜，却也是伤亡惨重，阵亡一万五千余人，轻伤及完好无缺者不足一万。
至于大地禁卫，损失微乎其微，不到百人。
当然战果也极为辉煌，斩杀大西军四万有余，俘虏近九万。
张献忠手下文武几乎一网打尽，其中就包括艾能奇、汪兆麟、严锡命等人。
不过刘文秀却是带着几千人向西南逃窜。
而监视孙可望的人也回报，孙可望带着张献忠的尸身，当晚便顺江撤离，估计是返回湖南。
其从水路逃跑，朱思明此时也是无力追赶，只能派遣秦镇山带着三千大地禁卫沿途监视，避免其上岸祸害州府。
大战结束第三日，被阻剑门关的黑明孝三人也率部赶到。
三人虽然未能赶上大战，却也擒获了李定国及其所部，同时还俘获了几千溃兵，倒也算聊胜于无。
大帐之中。
朱思明看着下面健硕青年，有些狼狈，可眉宇之间的英气却未减多少。
“你就是李定国？”
“正是李某。”
李定国虽是败军之将，可气度依旧不凡。
“张献忠已经被本将斩杀，你可知道。”
李定国神色微动，看着朱思明的目光有些复杂，听到张献忠的死讯，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什么感觉。
其实说起来张献忠应该是他的仇人才对，当年他可是被张献忠掳走的，之后自己表现出色方才被其看重，并且收为义子。
朱思明又问：“夔州可是你设计刺杀忠贞侯。”
李定国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秦良玉，脸上闪过一丝愧色，又坦然道，“正是。”
“李定国你该死。”
一直站在秦良玉身后的马万春双眼通红的瞪着李定国，仿佛要吃了他一般。
秦良玉淡淡的看着李定国，只是她双手紧握椅子扶手，显然心里也不平静。
确实，夔州一战秦家死了太多人。
“成王败寇，各为其主，如今李某落为阶下囚，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李定国没有为自己过多辩解，只是坦然接受结果。
朱思明一脸复杂看着这位明末少有的名将。
张献忠死后，李定国在西南大地之上抵抗异族，立下了赫赫威名，可惜中道崩阻，无数后人为其扼腕叹息。
如今，一边是世代为国尽忠的老将，一边是少有的将才，一时间实在是难以取舍。
良久之后，朱思明脸色一肃，没在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下边的卫士便将其压走。
旁边的马宝准备说些什么，却被黑明孝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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