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这位大金将领更悲催的是，罗刹骑兵压根不理他，直接冲向大门敞开的大营。
他此时已不是连死的心都有，而是必须去死了。
要不然，因为他的莽撞而大营被破，阿济格不剜了他，大金的将士都会把他剁起肉酱。
“杀！”
喊得非常悲壮，冲锋也非常悲壮，但问题是速度没人家快，竟然想送死都送不了。
四十来骑大金铁骑，就这么眼睁睁瞧着罗刹骑兵杀进自己大营，如同脱缰的野马般四处乱跑乱撞，将刚穿好衣甲冲出营帐的大金铁骑，直接撞成一具具死尸。
阿济格气得脸色铁青，在戈什哈保护下逃出大营，才开始聚兵。
一个多时辰杀下来，哥萨克骑兵将大营杀透，方冲出营门，杀向已聚好不少兵的阿济格。
一点都不带害怕的！
敌人不害怕，那害怕的就是自己。
虽在阿济格强力压制下，但大金残兵们身子依然瑟瑟发抖，满脸恐惧地望向杀过来的罗刹骑兵。
“杀！”
对方只有六七百骑，自己却已聚起近四千骑，阿济格觉得自己要是不敢迎过去，那今后就不要再带兵打仗，干脆回家抱孩子去。
阿济格和戈什哈们一马当先，带动心生恐惧的大金“精锐”，又与罗刹骑兵来了个对冲。
快马奔跑中，哥萨克骑兵挥舞着军刀，不断砍杀大金铁骑，但他自身伤亡也不小。
凶悍归凶悍，武器落后的影响依然不小。
对冲完成后，六七百骑变成四五百骑。
不过，阿济格比他们更难受，除了手中没武器的外，与罗刹骑兵对战的也有近三千骑。
结果却是数量减少近千。
“转向，给本贝勒杀！”
阿济格也是个凶残之人，一刻都不愿停地勒马转向，再次向罗刹骑兵发起冲锋。
可哥萨克骑兵凶残归凶残，却不是个傻子，知道自己锐气已失，并没有选择死战，而是转向来路而去。
“追！”
阿济格想重温昨日辉煌，但结果却不如意。
哥萨克骑兵到了停留点，换上放在那的战马，回身一个急冲锋，将阿济格所部给冲散。
于是，双方脱离接触。
哥萨克骑兵丢下近三百尸体，返回自己营地。
阿济格收拾完残兵，带上五千多具遗体，率军返回沈阳。
军报先到沈阳，多尔衮看完便口喷鲜血，晕倒在塌上。
被太医救醒后，他急召多铎、范文程和宁完我。
看到脸色灰败的多尔衮斜靠在靠枕上，多铎疑惑地接过玉妃布木布泰递过来的战报，刚扫一眼，脸色忽地铁青。
他同样没想到，率部一万的阿济格竟然败了，而且还是惨败。
更令人觉得荒唐的是，竟败给一千罗刹骑兵。
其中虽有守营将领处置不当的原因，但双方实力差距才是惨败的根本原因。
范文程和宁完我看完军报，脸色同样不好看。
至少在现阶段，大明是要扶持建奴，与东来的罗刹人对抗的。
罗刹人越强，这个目标越不好完成。
“都说说，该怎么办？”
多尔衮说话有些吃力，但他也不是要惩罚阿济格，因为大金再也经不起折腾。
何况，惨败也有客观原因存在。
大金太弱了！
多铎没有开口，这种战略性的事不是他擅长。
他擅长的是打仗，前提是不与明军打。
多尔衮目光转向大金张良范文程，布木布泰立马温和地问：“范先生，您可有良策？”
语气、神情以及内心，都突显这位大金女诸葛的胸怀。
“玉妃娘娘，可学学大明。”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也经常反思大金战略得失，自然明白范文程话中之意。
大明靠神秘弓弩崛起，如今大金也可靠大明火枪火炮崛起。
布木布泰秀眉微蹙，道：“可大明肯出售吗？”
“玉妃娘娘，不管如何，总归是要试试的。不然，要是罗刹骑兵大举东来，我大金真的很难。”
说完大金的危情，范文程信心百倍道：“大汗，玉妃娘娘，二贝勒，汉人有个典故叫唇亡齿寒，奴才相信大明皇帝及重臣，一定会明白这个道理。”
“范先生，大明军势强盛，岂会怕罗刹骑兵？”
看到多尔衮和多铎也满怀期待地看着自己，范文程心中得意地回道：“玉妃娘娘，前次张掌柜前来，曾说起大明今年干旱更严重，需要移民两三千万，方能减缓北方粮食压力，乾圣及其中枢一时还顾不上罗刹人，肯定不愿见到我大金灭亡，让大明直面罗刹人威胁。”
“范先生，大明不过五六千万人口，移民两三千万，那北方不是空了吗？”
范文程呵呵笑道：“玉妃娘娘，据说乾圣登基时，便断定官府统计失实，大明实际人口超两万万。”
“这么多人！”布木布泰非常吃惊。
范文程依然笑道：“玉妃娘娘，大明缙绅权贵向有隐瞒人丁逃税的传统，再加上不少逃户，人口统计自然大减。”
这时，多尔衮精神一振，轻笑道：“如范先生所言，乾圣及其中枢精力在灾民上，的确不会放任罗刹人东来，应当会放宽火枪火炮的贸易。”
“大汗圣断。”布木布泰温和地笑道，“得赶紧将罗刹东来，我大金惨败的消息传到大明境内，相信乾圣一定比我们还急。”
多尔衮点点头，问范文程：“范先生，张家商队快要来了吧？”
“应该就在最近，大汗。”
“那麻烦范先生带些银子去迎迎，请张掌柜尽快将罗刹人的消息送回大明，有可能的话就送进宫，再想办法搞些火枪火炮。”
“是，大汗。”
此时，张家商队已到锦州。
罗刹东来及建奴惨败的消息，范文程也急着想传回大明，于是带领随从快马加鞭，过义州就与张家商队相遇。
商队休整时，范文程与张林在一旁说事。
听说罗刹人东来，还一战大败建奴，连张林都吓了一跳。
罗刹人的情报，连锦衣卫都很少，且基本来自陛下所说。
对罗刹人的凶悍，他是了解的，但没想到竟如此凶悍，连一向以凶悍出名的建奴，也被杀得大败。
最令人吃惊的是，建奴无论装备和兵马都占绝对优势，却依然惨败于罗刹。
没有一刻犹豫，张林叫来商队中的锦衣卫密探，将情报交给他快马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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