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看着低泣的念悠，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后者口中的梓轩是谁。
她面无表情，心中却是震惊不已。
什么萧衍说她最清楚关于顾清的事。
他到底在说什么？！
“夫人，我没听明白你在说什么。”凌清说。
念悠淡淡的笑颜中，划过一丝期盼：“清儿坠落山崖，是你救了她。”
顾清死在山崖底下，是她埋的。
这个版本才是正确。
怎么到了念悠这里，变成救了？
萧衍看到她埋了顾清？！
凌清目前能想到的只有这个，但可能性不大啊！
那时候，萧衍都没有来独城…
她忽而沉下脸，萧衍去哪儿她怎么可能知道。
“夫人，这件事是萧世子亲口跟你说，他亲眼所见？”凌清又问。
念悠点头：“是梓轩调查回来的消息。是这样的，对吗？”
凌清对上念悠那双满是席翼的眼睛，缓缓点头，道出真相：“我发现的时候，顾清已经死了，所以…”
后面话未出口，念悠已经猜想到了。
“那你呢？”念悠忽而把话题转到凌清身上：“你为什么会和陈显…”
凌清懵然了片刻。
念悠问的那么直接，就不怕她已经被陈显收买了吗？
“梓轩说，你是一个值得信任的姑娘。”念悠解释了凌清的疑惑。
凌清垂眸，她的心再一次漏跳了一次。
“夫人，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顾府现在怎样了？”
凌清抬眸，眼神微闪：“顾府还没到倒塌的时候。”
念悠摇头：“我家侯爷的书房，书房的书架上那枚玉牌。”
“什么玉牌？”凌清心中警铃大响，这位念悠到底是不是念悠？
念悠悻悻住了嘴，像是说错了什么似的，尴尬笑道：“那是我给侯爷生前刻的玉牌。”
“象征着我们从年少到那一年，相知相爱的纪念物。”
凌清遗憾道：“民女对顾府并不熟，若说夫人是问陈显将军，倒还能说出他的喜好来。”
“陈将军待你如此的好，今天是第一次带你去的顾府？”
“小女只是一介民女，哪能和顾大姑娘相提并论。能有一个栖身之所，民女已经很满足了。”
凌清说着，从腰间取下手帕，抹了抹湿润的眼角。
“虽说顾大姑娘有巫师撑腰，你也有。”念悠握住凌清的手：“以后，本夫人便为你撑腰。”
“啊？”凌清睁着双澄澈的大眼睛，迎上念悠的目光，一直都说不出话来。
“怎么吓傻了？”念悠笑道：“本夫人没有说笑，说的也是真话。”
“今日喊你进宫，大部分都是本夫人在陛下面前提的。”
念悠把凌清请进宫的事，完整的向凌清陈述出来：“巫师是最先提起，就是你和陈将军出现在食客来那一日。”
“那时候我便想着，到底是谁能让高高在上，又自傲的陈将军看上，还那么宠溺的逛遍都城的大街小巷。”
“这可是陈将军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从本夫人认识陈将军开始，他从未做过这样陪女子逛街的事。”
“那个顾大姑娘，陈将军都没陪过。所以，你去了顾府，会被顾大姑娘欺负，这是正常的。”
“今日，巫师再次和陛下提议，把你‘请’进宫来，好好会一会你，也顺到问你‘罪’，为何要将顾大姑娘弄不见了。”
凌清听着念悠一口气说那么多，答案听到了。
可却多了一个味道。
北凉帝和巫师，似乎有些不对头。
她眼眸再闪，笑道：“还是夫人了解，所以民女当时就忍不住和顾大姑娘争论起来。但民女对顾大姑娘半根头发丝都不敢碰。”
“现在，顾府上下都以为民女将顾大姑娘怎么了，今日被抓，不，是请进宫里来，就是准备受罚的。”
念悠拍了拍凌清的手：“本夫人就是怕你受巫师的罚，才请求到陛下将你接到我宫殿来。”
“可巫师说了，到最后民女还是会被送到巫师宫殿去。”
“本夫人不会让他得逞。”
那你会怎么死无葬身之地。
凌清在心里吐槽，末了还吐一句，要是眼前之人真的是念悠，应该不会死。
“民女在此先多谢夫人的救命之恩。”
两人一言一语的继续‘演戏。’
念悠没有再提有关‘顾家’的任何事情，气氛较比之前轻松了许多。
直到夜幕降临，念悠准备了凌清的饭菜，两人按照规矩，食不言起来。
晚饭过后，无视那边叫人来‘请’凌清了。
念悠直接喊雨燕去应付，她便拉着凌清去往偏殿。
“今晚，你就留宿在本宫这儿。”除了雨燕，有其它宫女太监在场的地方，念悠的自称从‘本夫人’转变为‘本宫’。
凌清又差点别骗，以为她真的念悠，白天怀疑的一切似乎只是一场梦。
这不禁让凌清狐疑起来，真正的念悠呢？
念悠送凌清去了偏殿，叮嘱了几句才离开。
那模样，像是有些不舍，眸里都溺满了泪珠。
凌清假装没瞧见的对念悠行礼，等后者完全离开后，她才面无表情的将屋门关上，严丝合缝。
屋内，只剩她一人。
凌清背靠着屋门，松了口气的坐到了地上。
感受到地上的凉意，她更加的冷静分析起今日所见的种种。
从顾府，和顾圆对峙。
在顾智书房里发现的密室，那张画有念悠的画像，到那枚玉牌的遗失。
还有甘柔找玉牌的神色，到发现玉牌不见后大惊失色。
再到北凉宫。
北凉帝对巫师的态度，依旧巫师对北凉帝的态度。
还有一个念悠。
他们不是一体的？
凌清捏了捏蹙紧的眉心，好像快找到答案，却又抓不住那个点。
那个确定这就是答案的点，重点。
疲累顿时涌满全身，凌清不想就这样放弃思考、分析。
因为这对她来说很重要，对还在塞外对上陈显的萧衍，也同样重要。
到底还有什么能证明？
凌清忽然睁圆了双眸，念悠如果真的是假的，那是不是可以说明，真的念悠已经死了，或者被囚禁起来？
北凉帝之所以让这个‘念悠’那么肆无忌惮的对上巫师，还将巫师叫来的人‘赶走’，是不是他拉出来的挡箭牌？！
北凉帝知道巫师要‘抓’她的目的，所以想先下手为强？
那么一切的重点就是，那枚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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