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你没事吧，都发呆好久了。”
睁开眼来，面前是一张熟悉的面孔，林珠定睛注视着周舒，眼中满是关切。
“没事。”
周舒笑了下，眼中忽地灵光一轮，随即又收敛起来。
似是心境又增进了许多。
不错，在无双城里的一番争论，对他的帮助不小，他对道又有了更深的了解，离参悟自己的道，获得独属力量的那一天，或许也不会太远了。
心境进步，对一切也处之泰然，至于牵扯因果，改变太多人命运，这些事算得了什么，从走上修仙那一刻起，他已经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再多些也没有关系，总之，他会努力承担起自己做的一切，哪怕对抗天道也不会畏惧。
本心始终坚定如铁，选择好的路，便会坚持走下去，不会回头，也不会后悔。
“哦，那小女子就走了。”
林珠又看了周舒一眼，有点不舍的转过身去。
“林珠。”
周舒忽然道，“等一下。”
“嗯，前辈？”
林珠转过身来，眼中波光闪动，似在期待什么。
周舒看了她一眼，嘱咐道，“回去以后，你以修炼为主，先全力到达元婴境，这次我们从东海里得到了许多灵物，有很多都是你适合的，早用对你修仙更好。”
“哦……”
林珠有些意外，眨了眨眼，似有所思的道，“知道了，只是那阵道？”
“不用太急，阵道可以慢慢来，”周舒凝视着她，温声道，“相比阵道，你更重要，你有足够好的资质，海灵珠加上玉杯，若是不专心修炼就是暴殄天物了。”
救下林珠，并一起度过了这么些年，林珠的命运已经和他牢牢的连到了一起，密不可分，既然决定要承担因果，那么她的种种事情周舒就要考虑清楚。
事有轻重缓急，对林珠来说，现在这个阶段修行显然更加重要，阵道不像其他道，不会促进修行，如果林珠在阵道上花得时间太多，达不到她该有的成就，那就是他的过错了，至于阵道，等境界到了再进行也不迟，两不耽误才对。
若是过去，他不会这样为她考虑，但现在不一样了，有些事早些做决定的好。
林珠看着周舒，很有些惊喜，但心中忽地一悸，又生出许多犹豫来，“前辈，要是小女子不研究阵道的话，对前辈来说不就没有用了么……啊，前辈不是想赶小女子走吧……如果前辈要这么做的话，小女子也没有怨言，只是，只是……”
说着说着，眼角渐有泪光闪现。
她知道，周舒当初留下她，全因为她的阵道，现在却这样说，难道是有什么变化？
“傻话，你就算没有一点阵道，对我来说也很重要。”
周舒摇了摇头，带着不多见的温柔，笑着道，“你别想太多了，我不会丢下你的，今后会在一起走得很远，所以我必须为你多考虑，你听我的就好了。”
“前辈！”
听到周舒的话，林珠完全明白了，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两行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只那泪中全是喜悦。
一阵微风拂过，擦去了她脸上的泪痕。
周舒笑了笑，“去忙吧，一切回去再说。”
林珠点点头，应声去了，步子轻快了许多，一直期待的事得到了回应，明确了自己的未来在谁身上，有种难以形容的满足。
周舒摇了摇头，也有一种释然的感觉。
已经是度过天劫的人了，该承担的就承担，而且他很确信，他的承担会给他带来很多好处，但就算没有好处，他也不会逃避。
他不再多想，取出了一张暗黄色的玉简。
这玉简来自天流宗，但打不开，便一直放置着，后来他得到阴阳正气五雷诀的时候，便疑心这玉简也是衡山的法诀，想要试着打开看看，只是一直没有空闲，到现在才算是空下来。
按照得到的方法，输入神识元力，一行大字顿时映入识海。
连续七个“杀”字，一个比一个大，触目惊心。
书写玉简的人，肯定带着强烈无俦的仇恨，在玉简里也清晰的体现出来，那些杀字如用鲜血写成，似乎还在不断滴血，蕴含着无法化解的杀意，就连周舒也不觉神色一怔，半晌没回过神来。
“真能打开……”
“如此强烈的杀意，真是罕见，就算云师兄也不及其万一，只是多看一眼，以我的神识都要抵挡不住了……可是，没有听说过衡山有什么主杀伐的剑诀法诀啊，这玉简是怎么回事？”
带着许多疑惑，周舒继续往下看去，没多久他就发现，这是一张很不简单的玉简。
“原来是这么回事，真是一件从未听过的大隐秘啊。”
玉简中，记述了衡山被灭派的根源所在。
衡山，是上古时代和昆仑齐名的修仙大宗门，以雷法和剑诀闻名，雷剑双绝，当时的修仙者有大半出自这两家，但衡山也是最早没落的修仙大宗门。
没有几个人知道这样庞大的宗门具体是如何湮灭的，大多数人只知道不到百年，那偌大的宗门就不复存在。
衡山灭亡之后，昆仑一家独大，成为当时玄黄大陆的唯一大宗门，直到建成通天之塔之前都是这样。
宗门强大，必从灵脉始，衡山之强盛，是因为衡山拥有玄黄大陆数一数二的灵脉，而宗门之衰弱，也从灵脉开始。
衡山灵脉，在某一个时刻，莫名其妙的就断掉了，再也没有产出一丝元气灵气。
灵脉断掉，衡山难免陷入衰弱时期。
衡山诸多长老，以为天道弄人，想要改变局面，纷纷外出寻找好灵脉，指望换个地方重建衡山。
但就在衡山长老外出，衡山空虚的时候，衡山又莫名的发生了天灾，天降紫雷，更有无数陨石落下，衡山就此崩塌，陷地千丈，不复存在。
留守在衡山的诸多弟子，包括几乎所有的精英后辈全都毁于一旦。
没有了几乎全部的后辈弟子，再重建衡山也没有意义了，诸多衡山长老闻此噩耗，黯然神伤，认为天道不留衡山，也就此放弃了继续衡山的打算，有的郁郁而终，留下传承，有的飞升成仙，不问过往。
但有一位叫做多铎的长老却是感觉到了一些蹊跷。
“没有道理，天道为何要针对衡山呢，衡山可没有任何对不起天道的地方，天道却接连降下如此大劫，毁了灵脉不说，还要毁掉整个衡山？”
他开始暗中调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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