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把韩雪雪惊得不轻，连忙上前将摇摇欲坠的陈无双扶好。
趁着雪儿检查陈无双身体功夫，陈立走到她吐出的墨红淤血旁，驻足观察。
凭借强大的神魂力量，刚刚无双出现异样瞬间，陈立便察觉到她的不适，自然也清楚看到无双吐出的不仅有地上的腥臭淤血，甚至还有那顷刻间，挥洒消散在空气中的黑色烟雾。
那诡异的东西，似曾相识。
至于眼前淤血，陈立不看也知，它是无双体内深入骨髓的尸毒，借着进阶炼气二层的契机，用灵脉周天循环，给硬生生逼了出来。
不久，陈无双缓缓醒来，神色萎靡。
陈立上前用神识帮她检查了下，并无大碍，只是精神状态差些，需要好好休息才能恢复过来。
安慰几句后，韩雪雪便扶着无双走进东厢房，将她放置在卧榻上安睡。
等韩雪雪出来时，陈立已经处理了那滩瘀血，控制它往火上一烧，滋滋作响，很快化为黑烟消失。
“她才炼气二层，不可能会有这么多的杂质析出……”
韩雪雪走到陈立身旁，盯着眼前跳动的火苗，眉头微皱。
陈立点点头。
炼气九层中，每三层划为一期，分别是初中后三期，其上的筑基大抵也如此。
这其实这背后，都是根据修行者的身体、灵魂变化，来划分的。
练气初期主要是吸纳灵气入体，形成周天循环，并开始让灵气浸染肉身，使得修行者的肉体凡胎，逐步灵化。
这一系列过程，都只是量变的积累，等到炼气三层圆满后，身体便会产生质的飞跃，体内运转的灵气满到一定浓度，会从丹田之中，灵气化液，成为灵液。
随着灵液循环洗刷，肉身自然会排出凡胎中的杂质，类似于洗精伐髓。
这些是陈立归纳总结的理论。
事实上青云宗外山的教习讲课，包括寻常的修真家族，并不注重这方面教育，陈立也是自己边修炼，边总结印证。
直到晋升炼气九层圆满，成为宗门内山弟子，能去仙山上的藏书阁借阅，陈立这才了解到，这些基础的理论。
如果修仙家族是不注重此道，那宗门讲课，就是在有意回避，只让你按部就班学会修炼过程，却不告诉你为何如此。
细细想来，其中颇有深意。
当然，没有稳定收入来源，几乎所有修行者都疲于获取资源，连自身修炼都快顾不上了，哪还有闲情逸致去刨根问底。
陈立不过是带着前世的惯性思维，在修真界里小心摸索，自己的求生之道。
就像眼下的陈无双，寻常无门无派无家族的散修，想要踏上修行之路，注定是坎坷多舛的。
没有陈立照顾，哪怕她“意外”获得修炼资源，也会在晋升的趟坑中，不幸夭折。
相比较之，身边韩雪雪就轻松的多。
有韩恒昌和韩府的帮助下，最大限度规避了修炼途中误入歧途的可能，所以她的修行进度，其实非常慢。
好在她的理论知识并未落下，也能问出，只有质变后，才能对肉体产生提纯净化的作用。
只是，哪怕陈立知道其中缘由为何，也在犹豫，是否要告之张钱两家背地里的龌龊事，甚至还是她父亲一手引导而成…
韩雪雪见陈立默不作声，神情凝重，随即淡淡道：
“你知道。你在考虑是否该告之我？”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事可能还和我家有关？是韩府还是我爹？”
陈立点点头，他清楚韩雪雪并不傻，她同样继承了她老爹的优良血统，只是此前一直沉迷于炼制丹药，不问俗事，但这并不意味着，她识人不清。
尤其在情绪方面，女人比男人先天的更有直觉和天赋。
陈立叹口气，解释道：
“你我已是结发夫妻，我本没想过要对你撒谎，只是这件事，事关重大……”
“如果你想知道，那就决不能透露给第三人，也包括你爹。”
韩雪雪点头，从怀里摸出几张符箓。
陈立拦下了她：
“无妨，此地我已经布置过隔音符了，这新宅里里外外，也都检查了遍。”
接着，陈立环着韩雪雪的肩膀，二人坐在枯树桩上，聊起陈立曾经的猜测，如今已被证实的真相。
说完张钱两家的丧心病狂，道德沦丧之事，韩雪雪的三观像是遭受到了重击，呆愣了片刻，一双手使劲握住陈立臂膀。
陈立幽幽叹口气，为了缓解雪儿内心的难受，和她说了说产力发展的本质。
就算韩恒昌不推波助澜，以后也会有陈恒昌，张恒昌，继续干这事。
单靠小汤山灵植园的生意，赚的那点钱，根本养不起四家的持续发展。
底层的修行人口，只会越来越多，但资源有限，产出速度的增长也缓慢。
这种矛盾会迫使四大家族，寻找新的生存方式，改变生产关系，走向更为细致的分工。
或者，遣散族人，削减家族实力。
为了家族将来，就只能另谋出路。
韩恒昌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在这种关系变革中，为韩家唯一的血脉，谋求一个绝佳的产业位置。
说到这，陈立也再次感叹于韩恒昌的眼光独到，作为一名土着，能敏锐察觉出变革的发生，同时找到最佳的利润空间，这种人无论放在哪，都能成就一番事业。
若是韩雪雪是男的，可能十几年后，韩家就是小汤山唯一的八品修真家族，而青云宗前来巡查，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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