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晓娟一边朝着客厅中间走，一边说道：“她的意思是她在想几天......”
她话还没说完，黄云山就说道：“那你直接说她‘打算考虑几天再答复’不就行了，怎么‘也答应’，‘也没答应’了呢？”
“哎，反正一个意思。”高晓娟也有些不耐烦，看起来心情莫名的不好。
黄云山紧接着说道：“我们突然提出来，她想考虑一下也正常。还有，你今天没跟她提换姓儿的事情吧？”
“我能提吗？”高晓娟没好气地反问道。
“你没提就好。”黄云山这才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这件事，你不能一开始把什么都说出去。得一步一步来，等她答应让乐乐回来之后，乐乐也离不开这里了，咱们再提。”
“知道了，这还用你一个字一个字的教吗？”高晓娟说罢，便径直走进了厨房。
黄云山似乎还不放心，也跟到了厨房门口，继续叮嘱道：“还有欢欢，你这段时间也不能放松，多陪陪她，多帮帮她。不管孩子怎么着，都是我们老黄家的后代。”
“这还用你说？”高晓娟嘟着嘴，嘀咕道，“我疼两个孙女比你多，我照顾她们俩也比你多。从她们两个呱呱落地开始，都是我一个人忙前忙后忙里忙外，家里最心口是我。”
“家里最辛苦是我！”这算是高晓娟这么多年的口头禅。
但说来也怪，只要每次她把这句话说出口，黄云山立刻不作声了。
所以，这句话，也算是高晓娟对付黄云山的杀手锏，百用不厌，百试百灵。
......
周四下午，盛阳帮欢欢请了假，再次带着她去医院检验科。
在去医院的路上，盛阳一直在和欢欢聊天儿。
她问欢欢：“欢欢，你最近的成绩有点儿下降哦，有没有什么想法儿？”
欢欢似乎有些回避，停顿了一会儿，才回答道：“我们班的成绩，不是我最差。”
“那谁的最差呢？”盛阳紧接着问。
欢欢很快就回答道：“姜球球，他成绩很不好，你猜猜他上次数学单元测试考了多少？”
“多少？”盛阳问，“80分吗？”
“当然没有！”欢欢竟哈哈笑了起来，“正好相反，18分！”
盛阳有些纳闷儿：“不是吧？真的18分？”
“嗯，就是18分。”欢欢很认真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又很不经意地补充了一句，“因为他是多动症.......”
当盛阳听到“多动症”三个字的时候，心里好像突然落下了一块石头，让她的呼吸都不顺畅了。
但，她仍然装作没所谓的样子，风轻云淡地问道：“他每次成绩都不好吗？”
“嗯，都不好。”欢欢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反正他是多动症嘛，考得不好，也没关系，他爸爸妈妈也不会骂他。”
盛阳心想：孩子都还太小，虽然知道学习成绩很重要，但却不知道，这究竟意味着什么。更不明白，这一切在人生中会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所以，在他们看来，无论任何事，都可以不放在心上，都可以风轻云淡。
但是，她真的不希望欢欢的成绩，也会因为“多动症”一落千丈。现在，她在心里暗暗祈祷：欢欢千万不要有问题，千万不要有问题！
盛阳一边继续开车，一边问道：“欢欢，姜球球多动症，你们全班同学都知道吗？”
“嗯，都知道。”欢欢回答。
“那同学们对他的态度呢？”盛阳又问，“喜欢和他一起玩儿吗？”
“上课的时候当然不会和他玩儿啦！”欢欢说道，“但是下课的时候，大家都会一起打打闹闹。”
就这样，盛阳和欢欢一路走，一路聊，很快到了医院。
在进去测试之前，盛阳特地跟欢欢说道：“欢欢，一会儿就你一个人进去。里面的医生阿姨会问你一些问题，你好好回答就行。还有一些其它的测试，那就当平时玩游戏一样，一题一题的过，知道吗？”
欢欢似乎有些紧张，点了点头：“知道了。”
“那好，欢欢一定要勇敢哦，妈妈相信你。”盛阳鼓励道。
欢欢笑了一下，像是在故作勇敢，但过后又没忍住问了一句：“那妈妈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进来呢？”
盛阳握了握欢欢的手，回答道：“因为这个测试需要安静，就医生阿姨和你两个人完成就是最好的。如果其它人进去，就会干扰，效果不好。”
欢欢虽然仍有些紧张，但还是点了点头。
负责测试的医生名叫王妍，当她叫到欢欢的名字时，盛阳立刻带着欢欢进去了，然后将那两张关于注意力障碍的多动症调查问卷交给了她。
王妍态度很和蔼，所以欢欢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盛阳出了检测科的门之后，一直在门外等。
尽管，她有些担心欢欢会因为紧张表现不佳，但更期待测试结果。如果测试结果出来之后，或许她就不会那么焦虑了吧？毕竟，有问题就积极治疗；没问题，就大可以放心了。不管怎样，都比整天提心吊胆的好，吃不好、睡不好，一周时间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知道作为孩子的母亲，真的很不容易。
自从欢欢“出现问题”之后，黄家铭玩游戏显然少了，显然他也会担忧。但他不会像盛阳这样，整天想着。起初，盛阳觉得黄家铭是对欢欢不够她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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