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克里斯从睡梦中醒来，他的汗水已经打湿了床单。
他看向窗外，外面天色阴沉，乌云在远处海面上聚集，向陆地飘来。
他翻身下床，在简单洗漱过后，就推开房门，直奔维尼亚的办公室而去。
昨晚他做的绝非简单的噩梦，而是自身灵性在某种程度下所给出的提示。
但克里斯没能够占卜出结果——在这个画中世界，由于灵界也是空想出来的，无论灵摆法还是梦境占卜的准确性都在不同程度出现了干扰。
看守的士兵已经认识了克里斯，知道他是国王维尼亚所信任的人，也让开了路。
克里斯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维尼亚的办公室外，敲响房门。
门很快就被拉开了，史蒂夫圆润的脸颊出现在门后。
他侧过身子，招呼道：
“我正要找你，快进来。”
克里斯点了点头，走了进去，史蒂夫带上房门。
维尼亚站在办公桌后，看着桌上摆着的画框，眼神中有悲伤流露。
几乎跟随在维尼亚身后，寸步不离的桑莱特此刻却不在这里，偌大的办公室中，只有他们三人。
维尼亚很信任桑莱特，即使他办公时，也允许护卫官留在房间内。
“国王护卫官去召集那些非凡者了，我们该制定计划了。”
史蒂夫看出克里斯的疑惑，回答道。
接着，他半转身体，看向维尼亚，又低头看着桌上的相框，淡淡道：
“当然，在制定计划之前，我想我们有必要知道你的事情。”
维尼亚把相框捧在手中，神色凝重。
克里斯挑了挑眉，他不认为国王捧着的是“相框”，毕竟这个世界还没有发明出照相机。
维尼亚捧着的是个和相框差不多大小的画框。
他抬起头，看着史蒂夫，眼中露出不情愿的意味，他问：
“格蕾丝的事情，真的和奥里斯赫德有关吗？”
格蕾丝·阿尔莎，维尼亚的妻子，已经疯掉了的王后。
“请原谅，如果要杀死奥里斯赫德，我们必须要知道任何和祂有关的事。”
史蒂夫耸了耸肩，示意自己问他的隐私并非出于好奇。他接着不以为意地说道：
“你刚才说，你把你和王后，格蕾丝·阿尔莎的女儿献给了奥里斯赫德。”
维尼亚脸上露出痛苦神色，他的五官扭曲在一起，神色挣扎：
“是的……但我没有办法。”
格蕾丝·阿尔莎？
克里斯咀嚼着这个名字，若有所思。
他记得自己曾经在什么地方听人提起过这个名字。
“我刚才已经听你说过一次了，”史蒂夫指了指克里斯，“国王陛下，请你为他再解释一遍。”
克里斯转头看向史蒂夫，面无表情。
这样让别人连着接自己的伤疤，未免太过残忍。
维尼亚倚在桌子上，他此刻没有一点“惩戒骑士”的样子。
维尼亚看向克里斯，把手里的画框翻转过来：
“阁下，这是我的妻子，格蕾丝·阿尔莎。”
当克里斯看到画框的一瞬间，他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人的名字——大卫·霍里克。
自己在机械之心的时候，曾听安妮提起过，格蕾丝·阿尔莎是一位以前在廷根机械之心工作的非凡者。
她在自己来到机械之心前，被调到了普利兹港。
而霍里克似乎对格蕾丝暗生情愫，因此经常针对自己，出言不逊。
难道她没被调往普利兹港，而是进入了这个画中世界？
克里斯捏颏沉思，似乎对机械之心突袭维尼亚庄园的原因有了其他猜测。
他甩了甩头，清空大脑里繁杂的思绪，机械之心的种种不是他现在该考虑的事情。
画框中，格蕾丝·阿尔莎穿着白色纱裙，坐在圆形茶台旁边，面露微笑，英俊孔武的约翰·维尼亚身穿红色骑士服，站在她的身边，伸手搂着自己的王后。
“这是我的王后。”维尼亚挤出一个笑容，把画框放回桌面。
“她现在在哪儿？”克里斯问。
维尼亚摇了摇头，罕见地提前拒绝了两位外乡人可能的请求：
“她不希望被别人打扰。”
史蒂夫耸了耸肩，说道：
“我们也没想找她，只是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发疯……对了，你们是如何挑选‘贡品’的？”
维尼亚微微低头，道谢过后，答道：
“她们没有自主权，只有得到‘启示’后，才能成为……”
“启示？那是什么？”史蒂夫问。
克里斯没有开口，他已经有了猜测，而维尼亚接下来的回答也印证了他的猜想。
“那些被选为‘贡品’的女孩的父母，会在进贡日的前几天，梦见奥里斯赫德。
他们把这称作……神的启示。
每年这个时候，至少有十二个女孩的父母会梦见它。”
克里斯撇了撇嘴，心里想到，自己昨晚也梦见了奥里斯赫德，只不过梦的内容不怎么样。
史蒂夫点点头，那些女孩的父母做梦之后，维尼亚肯定会让非凡者进行验证，这样也没人敢于撒谎。
除了“贡品”，进贡队伍的人选则是抽签选择。
“神的启示，呵，”史蒂夫不屑地撇了撇嘴，接着看向国王，“那你曾经也梦见了奥里斯赫德？”
维尼亚点了点头，神色悲伤：
“当时，我和格蕾丝都梦到了奥里斯赫德，梦见了那条龙。”
“祂的形象是怎样的？”克里斯问。
维尼亚沉默片刻，叹了口气：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祂的模样……”
维尼亚口中的“正义之龙”和克里斯看到、梦到的差不太多，但体型有着明显差异，前者要大上许多。
如果克里斯认为奥里斯赫德有一栋三层楼房大小，那么维尼亚口中的奥里斯赫德则大如一艘铁甲舰。
除此之外，克里斯也确认奥里斯赫德有着精神影响的能力，但祂还没有强大到精神控制人类。
但他不确定祂的精神影响是不是主动的——昨晚在山洞时，他认为奥里斯赫德意识到了有人闯入了祂的巢穴，但并未发现自己这名不速之客。
在“星之岛”和“亵渎之牌”双重加持下，奥里斯赫德能意识到克里斯的存在就足以证明祂的强大，但绝无发现他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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