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劳驾驶？”姜青墨这话一听就觉得假。
且不说白家的司机有多闲，就算这人私下去接私活儿，在明知道大小姐当天要出国，也敢这么随意？
还有这个时间点，凑巧得着实有些过分了。
但现在，也确实没有任何证据表明，白芷跟这件事有关。
姜青墨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恍惚反应过来陆烽还在，遂放下手循循叮嘱：“今天问你的事，暂且先不要跟盛聿说，我也……只是问问而已。”
“我明白了，”陆烽点了下头，知道她在怀疑这件事的真假，嘴上倒也没再说什么，只问：“墨小姐还有其他事么？”
姜青墨摇了摇头，率先从拐角出去，走到电梯口摁下按钮，目送他直至电梯门关上。
两扇亮到反光的电梯门关上之后，背着手的姜青墨忽然扬唇笑了。
她现在确实没有任何证据。
但要是能找出死了的那个男人，跟白芷之间有什么关系的话，一切就都不言而喻了。
这两天，倒是没接到封于修传来有关白芷的消息，只有他时不时发来在片场的几张照片。
姜青墨手往上一滑，匆匆掠过那几张精心摆拍的照片后，熄了屏幕，调整好心态再开门进去。
洛云程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望向落地窗外，清水湾的环境很好，周遭尤其是朝南方向没有明显遮挡视线的高楼，也因此能顺着落地窗望出去很远。
今日晴空万里，白云被风追着满天跑。
自由自在。
直到姜青墨拎着袋子走近，在他眼前轻晃两下，洛云程这才匆匆回神。
“盛聿让人送来的，也省的让洛哥给你送衣服来了，快去换了吧。”姜青墨直接将整个袋子塞进他怀里，见他仍就坐着不动，拉住他的手推着人进房间，反手带上了门。
趁他换衣服的间隙，姜青墨抱臂点了点，转而大步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
被推进房间的洛云程，从袋子里捏出一件黑色连帽卫衣，拆了吊牌，换下那身不合身的衬衣套上。
尺寸，刚刚好。
他习惯性地拢上卫衣兜帽，仿佛这样才会给他点安全感，苍白的指尖捏住兜帽边缘，想到这是盛聿托人给他买的，心中总有些不得劲儿，更不明白他这样做的意义到底在哪里。
就算不让人给他送衣服，墨墨也肯定会让洛瑾给他送来，何必还要多此一举？
明明早上才发生了那样的事。
“盛爷。”陆烽一口水都没喝地返回公司，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听到一声“进”后，推门进去，“东西已经送到了。”
到了公司，盛聿便脱下西装，松了袖口抬手抵着太阳穴，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屏幕，直到陆烽进来稍稍分散了他一点注意力。
盛聿嗯了一声，再次将注意力放到屏幕上，细看，歪着头的左耳里似戴了个便携式的蓝牙耳机，很小，用手一遮就能遮挡住。
陆烽甚是疑惑。
这个时间点，应该没有安排会议才对，盛爷又在专注地看着什么？
他虽然有能耐敲诈老板三百万，却不敢越过他身后，光明正大地去偷瞄，汇报了一句，脚下一转便准备先出去。
谁知，没等脚下方向彻底转过去，身后幽幽响起了一道意味不明的声音。
“墨墨问了你什么。”
因为这句话，陆烽彻底停住，内心开始挣扎。
一方面是让他暂时不要将那件事告诉盛爷的墨小姐，另一方面则是主宰他年终奖，究竟会发多少的大老板……
“盛爷这么问，不就表明您都知道了么，我也只是照实说而已。”陆烽很没出息地选择后者，挠着脖子缓缓转身。
他就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盛爷，也很好奇，盛爷是不是在家里或是走廊里装了监控器，才会事事料事如神。
“盛爷，过度偷窥别人的隐私，可是犯罪行为。”陆烽一本正经地普法，普着普着就被盛聿一记眼神给呵退出去，怂唧唧地出去后，转眼挺直腰板儿，高抬下巴小声嘀咕：“凶什么凶，我说错了还是怎么了。”
但是事实上，盛聿手中根本没有监控视频，更不清楚墨墨和陆烽具体都说了些什么。
只是稍稍计算了下从他离开到回来的时间，再加上昨天墨墨突然去了趟看守所这个行为，推断出来。
能让她腾出一下午的时间去看守所，大概率还是因为上次的事，上次那个在他们查出身份之前，就被人先灭口的男人。
如果真套出了男人的信息，墨墨昨天就会跟自己说，可见还是没能查到男人的身份，但至少已经明确他跟五年前那起事件脱不了干系。
既然如此，按照墨墨谨慎的性格来看，她必定会将所有跟五年前那起事件有关的人全都调查一遍。
首当其冲的，就是当初在那样巧合的一个时间下，与他相撞，发生车祸的白芷。
正巧这个时候，他派陆烽去给洛云程那小子送衣服，自然就被墨墨抓住了这个机会，私下寻问。
“盛聿，盛聿？我说，你听没听见我说的话。”不起眼的蓝牙耳机里赫然传来一道粗声粗气的声音，成功拉回盛聿跑远的思绪。
“听见了，继续。”
“你！哎！”通话一方狠叹了口气，随即正了正声，“桐江最近多了些不请自来的‘客人’，这些人好像在找什么人，但是动静并不大。”
也就是说，并不想让大众知道。
“知道他们的目标么？”
“应该是个女人，四十岁上下，特征是一双蓝眸。”
盛聿抵着额角的手微顿，眼前再次翻涌起，记忆深处仅在山庄见过一面的那个女人。
“怎么办？要不要将他们请出去。”对方说得极其轻松，像是早就做惯了这种“请”人离开的事。
盛聿快速点了两下太阳穴，紧接着又轻点两下，方才道：“不用，只需给我盯紧这些人的动向，别让客人太闹腾就行。”
目前尚不知对方是敌是友，还是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等确认了敌友关系，再动手也不迟。
“明白。”对方懒懒散散地扬了个调。
通话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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