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乔山很清楚，校园BBS严重制约了论坛的发展，十六号文件一出，就迎来了论坛的黄金年代。
在陈乔山的示意下，王四峰翻到了第二页。
其中一条内容，被拿笔重点勾了出来，“要运用技术、行政、法律手段，加强校园网的管理，严防各种……”
王四峰越看越是惊讶，他就是再没有政治觉悟，也能想清楚，这是要对教育网的论坛进行严监管。
怎么管理？“实名制!”
这是陈乔山手写上去的，虽然只是三个字，却意义重大。
王四峰就是青山论坛的站长，很清楚制约论坛发展的瓶颈在哪，一旦大大小小的校园BBS被实名制，这对所有论坛来说，将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只要这份文件被落实，教育网论坛马上就将土崩瓦解。
王四峰终于明白过来，难怪一直坚持一千万美金的报价不松口，这就是陈乔山最大的底气，他问道：“这份文件你从哪弄的？”
“你上教育部的官网，上面就挂着呢，这是初稿，正在公示。”
王四峰没话说了，不是一回两回了，他都懒得问陈乔山为什么会注意到这些犄角旮旯的消息。
上次南方证券的事，刘畅私下里就没少嘀咕，做假账能让陈乔山查出来，这家伙恐怕是在梦里发现的，多闲得慌，才会去翻证券公司的财报。
看王四峰那副表情，陈乔山忍不住劝道：“王哥，以后没事多看看晚七点的新闻，没坏处。”
王四峰看二傻子似的瞅了眼陈乔山，让一个人资深互联网人去看电视新闻，怕不是有病吧？
拿到想要的东西，他一刻钟都不想多待，扭头就出了办公室。
……
想到王四峰提起的情况，陈乔山掏出手机拨了出去，铃声只响了三声，电话就被接起。
“老板，是不是改主意了？”电话那头，艾略特的声音很是有些急切。
因为尤科斯事件，俄罗斯反应迅速，发了份公告，国际油价应声而落，好在被证实只是虚惊一场，又来了一波涨幅，虽然没有达到新的高点，起码没有暴跌，还是很值得庆幸的。
艾略特一直在劝陈乔山行权，可惜毫无进展，对方坚持油价能涨到六十美元，他都无话可说了，就差赌咒发誓，碰到这样的客户，他也挺无奈的。
如果能及时行权，除了能拿到一笔额外的奖金之外，还有机会说服陈乔山把收益留下，就凭这一单交易，艾略特距离年度明星交易员又近了一大步。
面对英国佬，陈乔山很有心理优势，“不用太着急，原油价格不是还在上涨吗？”
“陈，这其中隐藏着危机……”艾略特又开始喋喋不休，不外乎就是提醒陈乔山警惕风险之类的。
陈乔山打断道：“艾略特，我今天是想跟你谈点别的事情。”
艾略特马上停止了日常游说，问道：“你说吧，我在听。”
“就你推荐过来的咨询团队，我有理由怀疑他们的专业能力。”
艾略特很是惊讶，“陈，我向你担保，这些人是资深的专业人士，都有IT并购经验，我是按照你的需求推荐的。”
陈乔山的语气罕见地冷峻起来，“艾略特，不要轻易帮人做担保，你要考虑清楚后果。”
稍微停顿了一下，陈乔山又接着说道：“拿着数据质问老板提高报价的依据，这是专业人士该做的？花钱请他们来，难道不是为了替我找依据吗？”
“Shit！”艾略特暗自爆了句粗口，那帮该死的，他早就叮嘱过，对面这位可不是什么容易糊弄的，让他们小心应对，现在看来应该没人听进去。
即便如此，艾略特还是得为自己的同事辩护，“陈，这里面虽然有问题，但你应该理解，不管是金融还是互联网，数据总是最重要的。”
“是吗？”陈乔山冷笑，“难道你替客户打理证券账户，就是靠分析财务数据去判断投资价值的？”
顿了顿，陈乔山提高了声调，“艾略特，想必不用我提醒你，我们做金融的，基本面很重要，但趋势更重要，互联网也同样如此，如果那帮人再拿着数据应付差事，我就得怀疑你的职业操守了。”
艾略特冷汗都下来了，他可不愿轻易得罪陈乔山，坏了名声倒是其次，詹姆斯曾说过，对面这家伙背景深厚，因为这事得罪他，还真是得不偿失。
他心里也是恨极了那帮坏事的混蛋，早就提醒过他们，不是所有内地人都好糊弄。
“陈，给我一些时间，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陈乔山没有那般不近人情，他放缓了语气说道：“艾略特，耐心我还是有的，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挂断电话，艾略特冷汗都下来了，要是搅黄了这笔并购生意，说不得，自己就成了最大的输家，即便交易达成，陈乔山对价格不满意，他同样也得背锅。
作为私人理财顾问，最重要的就是让客户满意，说粗俗点，就是要比客户的老婆更懂得客户的需求，这才是一个合格的从业者。
艾略特心里很是愤怒，好在，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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