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
朱元璋大惊失色。
不由得将视线投射向身边的蓝玉和徐达，蓝玉和徐达也是一脸四顾茫然。
——擂鼓！？
那是进军的号令啊。
自古以来。
击鼓进军、鸣金收兵。
从未有过特例。
迎敌时擂鼓助威，虽然合情合理，但特么5万步兵去和数万骑兵，在草原上正面对拼。
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三位，还请待在原地，我等此战击破敌军，预计一路杀往女真族王庭，请不要担心。”
韩闯来到朱元璋三人面前。
丢下一句话，便是自顾自离开，想来他也有自己的任务，不只是专门告知朱元璋三人待着别动。
还是路过，顺口一言。
“……”
朱元璋望着离去的韩闯，还有次序有致、整齐动员的军营，一时之间不能自语。
甭管朱成的命令有多么离谱。
但在听闻命令之后，所有兵士都严格、有秩序的执行，光是这治军的手段。
就足够朱元璋竖起大拇指。
为之惊叹。
尤其是这命令，明显是去送死，这些士兵却还是一往无前，实在是忠心可嘉。
“陛下，咱们……”
蓝玉迟疑地问道。
他有些想要跑路。
现在骑马就走，还能稳稳的逃出一条生路，继续待下去，所能见到的，也只是大明兵士生灵涂炭。
“再看看。”
朱元璋一摆手，眯起眼睛。
“……”
就连坚定立场，站位朱成的徐达，此时也不由得微微提起一颗心脏，不敢劝阻朱元璋继续留在原地。
唉。
这朱成，到底在干啥呢？？
……
短短半个时辰后，朱成的军队已经陈列在大营之前，身后就是毫无防御工事的大营。
5万步兵。
熟练虽然不少，但在苍茫草原的映衬下，却是显得渺小无比，而下一瞬间。
在远处的天际。
有一条漆黑的线缓缓出现，随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放大，那些靠近前列的兵士逐渐看清。
那是一队正在策马狂奔的铁骑。
“咕噜。”
就算是对朱成格外信任的汉中军，面对着切实存在的骑兵阵列，也是本能的感受到一阵恐惧。
狂奔的骑兵，携带着一股推金山倒玉柱般的威压。
仿佛是一场天灾。
“咚咚咚——”
擂鼓声不断响起，也只有这擂鼓声的助威，才让这几万汉中军在骑兵阵列面前稍微稳定心神。
而同时间。
巴图尔真和喜塔腊帖木儿也是见到大明军的布置，两人不约而同的一惊。
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最终还是喜塔腊帖木儿徐徐开口，略带些许揶揄的说道。
“巴图尔真阿哈，你就是被这样一支汉军打的仓皇逃窜？？”
喜塔腊帖木儿的言下之意很明显。
——就这？
在广袤的草原上，和一支骑兵部队正面抗争，精神正常的人肯定干不出这么离谱的事情啊？
几个冲锋下来，挡在草原铁骑前的汉军，就会像是被踢了一脚的破房子一样。
顷刻之间倒塌。
喜塔腊帖木儿很难想象，巴图尔真能输给这样一个‘战争白痴’，让哪怕是一个女真族妇女来指挥战争。
那都是必不能输。
“……”
巴图尔真脸上青红交加，他哪里听不出喜塔腊帖木儿的嘲讽，但他张了张嘴，却也无法反驳。
他心中觉得非常不对劲。
朱成胆敢夜袭自己。
巴图尔真一直觉得朱成是有勇有谋的将帅，可是现在……
这不就是在送死？？
难道说。
朱成真是一个莽夫？
只会没有头脑的冒进。
这样一来。
倒也是解释的通，为何汉军在辽东边疆一字列阵，以及胆敢在大雪天追进草原。
很简单。
朱成就是个没有任何头脑的莽夫。
如果换做是大明人。
哪怕是随便一个百姓，都觉得巴图尔真此时想法的可笑，二圣加身的当世圣人。
头脑简单？？
可惜……
巴图尔真和喜塔腊帖木儿生活在草原，和中原的信息交流约等于没有，他们只能经验主义的判断。
——骑兵在正面非阵地战中，会被骑兵摧枯拉朽的碾碎。
“冲啊！”
喜塔腊帖木儿嘶吼道。
高举手中的骑枪。
“屠杀汉军，活捉汉人皇子！！”
随着喜塔腊帖木儿的鼓舞。
整个骑兵阵列。
冲的似乎更快一些。
……
同时间。
大明大营。
“是啊。”
“正常情况下来说，步兵对待骑兵，有着天然的劣势，但前提是‘正常情况’。”
朱成摸着自己的下巴，看着草原铁骑一点点接近。
心中也是格外的紧张与兴奋。
远的不提。
同时代希腊的马其顿方阵，就并非普通轻骑兵能够轻松攻破，一位位手持长枪的士兵排在一起。
骑兵冲都不敢冲。
当然。
朱成也不会复刻马其顿方阵，这对于科技发展到如今的朱成来说是一种耻辱。
“……”
朱成一语不发。
他抬起头，望向天空。
在他目光所触的方向，有一个个黑色的小点，大小不一的排布在天上，没人注意到这点。
或许就算察觉到，也不会放在心上。
如果将画面放大若干倍。
不难发现。
——那些黑点，是一个个热气球，上面坐着的正是一名名大明兵士，热气球虽然不能伤人。
但他们的战略意义，从一开始也不是伤人。
一名飞在最高处、视野最广的了望手，突然举起手中的旗帜，开始舞动起来。
下一名了望手立刻重复动作。
就像燃烧一样。
同一个动作，由高到低的重复下来，最终被那名站在大明军营了望台上的旗手重复。
到此。
哪怕是地面上的人，也能非常清晰的看到。
“进入射程了吗？”
朱成嘴角微微咧起一抹弧度。
“射击……”
朱成脱下自己的黑色大氅，正准备扔上天空，但动作却是突然一顿，虽然没有其余听众。
但他还是自我订正道。
“不。”
“应该是开炮！”
随后。
朱成扔起自己的大氅，黑色大氅被高高扔起，随着一道狂风被吹上天际，像是信标一样。
随后。
“轰轰轰——”
一道道巨大的爆炸声响起，一颗颗黑色的弹丸，从步兵阵列后面腾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而又致命的抛物线。
而那最终落点……
……就在骑兵方阵的前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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