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回归到南北差异。
“现在的情况是，北方生活条件远远不如南方，与收入无关，指的是生活的方方面面。”
朱成说道。
都不说朱成在浙东运营的那些东西，光是气候、人口基建等等问题。
北方具有天然的劣势。
“人是根本。”
朱成一字一顿的说道。
这是政治学的一个论调，一起的行为、意义，最终都要落在‘人’上。
而人。
及是根本，又是目的。
“辽东地区，或者说整个北方，不可以没有人，大明不可以没有北方。”
“不能造成太过严重的人口外流。”
朱成摸着下巴。
现在的人口外流，和蓝星可不同，没有房屋牵挂，而且人口压力并不大。
人口外流，真的会让北方，尤其是辽东，变成一片寂静的死地。
沿海地区因为禁海令而产生的变化，不足以成为警示吗？？
“有没有什么良好的解决办法？”
朱元璋表情凝重的问道。
“其实解决办法并不困难。”
和朱元璋不同，朱成倒是一改之前的凝重，嘴角微微咧起一抹弧度，笑着说道。
“只要在辽东建立工业集群，那么就可以解决问题，谜底就在谜面上，想不到吧？”
诶！
就是这样，建立工业集群需要大量的人口，而工业集群，同样又可以让区域人口数量大涨。
这并不是‘需要方法解决问题’，而是‘相辅相成，相得益彰’，就像花田需要蜜蜂来授粉，蜜蜂又需要花田提供食物。
并不需要刻意制造花田或者蜜蜂。
二者有其一。
另一自然会来。
“原来如此。”
朱元璋长舒一口气。
老朱还以为，自己又要有大麻烦了，等等，这不还是有一件大事堵在家门口吗！？
建立工业集群，怎么想，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吧。
需要大量的金钱。
大明的国库，无论再充盈，都不会足够啊。
“我会尽快上书，就在这次恩科过程中，建议父皇建立辽东工业集群的事情。”
朱成说道这里，微微一顿，眼眸微微眯起，眼缝之中闪过一丝凛冽的寒芒。
“当建立完恩科集群，还有一件事情必须要做……辽东地区必须足够安全。”
“女真、瓦剌自然不必多说，而更加北方的罗刹，最好能够‘想点办法’。”
“重工业集群一旦建立，国家就相当于拥有一颗强劲的心脏。”
“如果战争蔓延到集群区，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
“……那些工厂可没有名字啊，谁占领了工厂，都可以运转制造工厂。”
“等利用到没有价值时，再将工厂破坏，就算战争胜利，只要被夺走工业核心，对整个国家，也是堪称毁灭级别的打击。”
“……”
朱元璋感受到朱成眼神中的伶俐，自然明白对方的想法，老朱非但没有觉得朱成小题大做。
反而为此等谨慎而大感欣慰。
老朱经历的战争并不少，深谙烧杀掳掠到底是怎样的场景。
大工业集群哪里都好。
就是不可转移。
并非是几台纺织机的事，平稳时期，想要转移钢铁厂这等庞然大物。
都不是轻松地事情。
更何况战时。
工业集群的所在，必须绝对安全！！
“罗刹国吗？”
朱元璋自言自语。
回忆起世界地图上的那一大片区域，如果说单一的国家领土。
恐怕也只有鼎盛的拜占庭能和其相提并论，应该是个实打实的大国。
不过……
朱元璋还从来也没有怕过什么！！
“咳咳……”
刘伯温轻咳两声，虽然朱元璋和朱成讨论的是国家大事，但和此行的目的。
多少跑题了亿点点。
“康王殿下，咱还是想一想，学子们罢考的事情应该怎么办吧，我也好劝劝孙儿。”
“哦，对。”
朱成一拍脑门，想起来是学子罢考的事情，引出的所谓南北差异问题。
“其实吧，学子们也不是坏心，就是有些固守成规，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态度，咱们只需要把态度摆出来，就能解决问题。”
“嗯。”
朱元璋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在朱元璋的心中，清流也好，大儒也罢。
真正有坏心思，想要‘以学篡位’的终究是少数。
尤其是翰林院的翰林。
多数都有忠君报国之志。
但太轴。
有时候非要唱反调。
就像现在这样。
明明科学是有用的，在某种角度甚至胜过儒学，绝对有成为当世显学的资本。
而且朱元璋也没有要废除儒学的意思。
正如朱成所说。
科学是一门工具，而儒学是治世为人的基准，两者并不矛盾。
但现在的情况是，朝廷稍微有一点点推行科学的动作……不……甚至都没有推行。
不过是翰林院的翰林们，自发的尊重科学。
就引得天下士子如此激烈反应。
实在是……
要是照着朱元璋的脾气，所有胆敢罢考的学生都抓到应天府。
关到考场。
谁不答题，统统砍死。
但那样是痛快了，可后果却并无法承受。
“哎呀！”
朱元璋一拍大腿，也是咬紧牙关，不就是一个态度吗，朱元璋给了。
——为了大明。
朱元璋就认一个怂，给天下学子一个说法。
“嗯。”
刘伯温也若有所思的沉吟。
现阶段。
朝廷的确没有明说，要废除儒学的独尊地位，去扶持所谓的科学。
倒是有解释的余地。
只不过……
这种解决问题的方式，并非刘伯温期望的，如此一来，好像是天下学子成功逼迫朝廷妥协。
不光是损害朝廷威望。
而且还会让助长学子们的锋锐。
可以想象到。
坊间一定会有大量传闻——朱元璋妄图废掉儒学，但是被学子们死谏阻止。
还大明清朗。
学子们莫名得到好名声，锅则是朱元璋来背。
“只可能慎用措辞，来尽可能将负面影响降低到最小了，不知康王殿下准备用如何文字，来安恤天下学子？”
刘伯温问道。
“啊，安恤？”
听到刘伯温的话，朱成一怔，满脸的难以置信。
“谁说的安恤？”
刘伯温：……
刘伯温和朱元璋也是一怔。
怎么？
朱成刚刚说，学子们需要一个态度，难道不是让朝廷出文书安抚学子们的情绪？
——承认儒家依旧是当世显学，撇清翰林院翰林们研究科学和朝廷命令之间的关系？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干他妈的儒学，这波不给儒学放的挺挺，就算没把态度给清楚。”
朱成骂骂咧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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