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嬴启看着自己的身上，面色很复杂。
他记得，最开始的时候也是半身衣服和嬴政相见。
只不过，这次身上有下半身衣服，上次只有前半身，还有些用来捂脸了……
嬴政坐回了位子上，嬴启长出了一口气，以为事情过去了，就注意到旁边一个散发着绿光的眼睛。
“陛下，皇子的教育，还是要提上日程的。”
“朕也是这么认为的。”
嬴启忽然浑身一哆嗦，这老头，不会是要当场报仇吧？
“老头儿……不对，先生，你要相信我，刚才那番话真不是我说的。”
“什么话？”申越皱了皱眉头，奇怪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哪番话？”
嬴启：“……”
累了，毁灭吧，赶紧的！
“对了，朕记得上次给了你一个月的时间去背诵论语、中庸、春秋……”
“停，啥时候这么多了？”嬴启难以置信道：“而且，上次不是提问过了吗？”
“有吗？朕不记得了。”嬴政选择装傻充楞，“这次朕的提问，错一个，抄十遍，错两个，二十遍……以此类推。”
嬴启不由得咽了口口水，“你还不如直接让我抄呢！”
“嘿，我还真是这么想的！”
“……”
“朕想着，就算是愚笨如你，抄个三五十遍，也应该背下来了。唉，你可知道子婴？人家只是读过两遍，就能背下来了，等到蒙学时，那更是不可限量了。”
嬴启低下了头，玛德，又是别人家的孩子。
“那我怎么没见你考量扶苏和胡亥？”
“背这些东西又没用，我考量他们干什么？”
嬴启不由得和嬴政诧异的目光对上了，怎么着，感情他们是亲生的，就我是道边领养的呗？
“你这……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了……”
“说真的，摊上你这么个爹，我很心累……”
“那朕帮你剐了它，剐了就不累了……”
……
犟嘴一番，嬴启败下阵来，选择坐倒在地，沉默不言，没办法，跟这种拳头比自己硬的人，他只能服软。
看着嬴启落败的样子，嬴政嘴角露出了笑容，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和嬴启相处真的很轻松了。
虽然一开始嬴启气他，让他很生气，甚至还隐晦的暗示守卫不让嬴启入宫。
旁边的审阅则冷眼看着这一对父子的……嬉闹？
“陛下，臣认为，背下来诗文大抵是起不到教育的作用的。”申越面色严肃的说到，其实他可能误解了，他认为嬴政一贯教育孩子的手段就是抄写，于是他自认为隐晦的暗示了一下。
一边的嬴政和门外旁听的赵高忽然就生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所以……？”
“让他翻译，并且说出其中的讲义。”
门外的赵高猛地一拍脑门，然后悄咪咪的离门口远些，省的接下来听到什么虎狼之词。
“……你确定？”嬴政不确定的问道。
“当然，陛下你忘了当初我教授你的那些了？其实这些东西事实证明还是有用的，你看公子扶苏，现在这么性情淑均，多么通情达理，就是这样的教育导致的。”
“你问吧，我不在乎。”嬴启摊了摊肩膀，表示自己躺平了，“但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我做好心理准备？”
申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我就没有教不了的学生！”
“子曰：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主忠信，无友不如己者，过，则勿惮该。”
“这句话你说一下什么意思，然后我来纠正你的错误，也能加深你的印象，也能让你记住其中的含义，你要知道，背诵只是一种手段，真正的学会其中的道理才是真的。”
“昂，我知道了。”嬴启低眉顺眼，表示自己明白，“那我，可以翻译了吗？”
“说罢。”申越似乎对嬴启的态度很满意。
“孔子说：如果老师下手不重那就产生不了威严，那么学生学的就不扎实。应该坚持这个原则，久而久之，他的学生的朋友就没有能打得过他的，打的过，那说明他活该。”
“……”
申越沉默了，“你还说你没有启蒙老师？”
“这句话的意思是，君子不庄重就没有威严，学习可以使人不闭塞……”
“等一哈！”嬴启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不重，为什么不能根据句式翻译成下手不重呢？”
“你以为孔夫子和你一样，只知道动手？”申越瞪了嬴启一眼，继续说道：“孔夫子能传下来的言论都是有一定教育意义的……”
“我感觉我这句翻译就很有教育意义！”嬴启说着摸向了自己的腰间，却发现自己没有带着泰阿剑，不由得有些失望。
“老头儿，你知道泰阿剑吗？”
“威道之剑，老夫还是知道的。”申越白了他一眼，“但是你不要用这个来给你的诡辩做掩护。”
“当然不是掩护，要是我带了泰阿剑，你就会看见，我的剑正面刻着‘德’字，背面刻着‘理’字。你知道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吗？”
申越一愣，“是为了时时刻刻的提醒自己要遵循着德和礼吗？”
“不，因为，以德服人，以理服人。”
嬴启死死地盯着天问剑，“这样，我动手的时候，就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
“而不是那强硬的拳头！”
嬴政注意到了嬴启愤恨的目光，有些想笑，但是看着申越气的浑身发抖，不由得开始憋笑。
“你……你这！”申越指着嬴启，面色通红，但是他毕竟还是有心理素质的，长出了几口气竟然挺了过去。
“接下来，我说原文及意译，你就跟着念几遍就好了。”
“可是，万一你是错的呢？”嬴启露出了天真无邪的表情，童真的问道。
“笑话，老夫怎么可能错？”
“可是你刚才就错了！”
“……”
申越气的一甩袖子对着嬴政拱了拱手，“陛下，这庶子老夫教不了，先行一步了！”
“申夫子……”嬴政感觉有些不妥，手臂微微的抬了起来。
“陛下！”
申越使劲的摇了摇头，目光坚毅的看着嬴政，“给臣一点时间，一定能教会公子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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