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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书院 >  楚捷 >   第13章

他嘴唇动了动仿佛有话要说,我摆摆手表示我不想听并且提起我的背包走出了家门,坦白说我的脑袋已经快要炸了,和红泥躺在医院里的那天闻着恶心的消毒水味,现在想想居然是我这段时间里睡的最舒服的一觉。

每个人都有秘密,那些秘密堆积在心里像一座大山,同样我也有,安宁曾经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询问我说他的父母得了艾滋病问我会不会因此离开他,我当时温柔的抱着他的身躯,把胳膊从他的脖颈处环绕,然后充分发挥女性特有的魅力笑意嫣然的看着他说:“怎么会呢,我不是那种女人。”

然后在安宁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我请了半天的假去了市里的疾控中心作了全身检查,在疾控中心大厅的椅子上等待结果出来的那个下午,我满脑子里都在想我该如何找一个理由以最婉转最不伤人又能顺理成章的离开他。

于是在后来漫长的两年里,我们之间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矛盾,长久的矛盾让安宁变的越来越不耐烦,他总是告诉我说他变了,却从来没有意识到其实我的内心也早就没有当初那么坚决,我知道他想要什么,可我不想给,他也许至今没有意识到,任何事情的结束都是双方共同造成的,哪怕其中一个人没有做任何事,很多时候,无所事事也是错。

在我躺在医院里做人流的时候我知道那就是我的机会,那是一个我可以顺理成章离开他并且毫无罪恶感以及可以让他背负着愧疚的方式,红泥永远也不会知道当时我躺在医院的床上到底在想些什么,至于安宁那头猪他更不会猜测到女人心里最深处的秘密。

所有表象的东西都经不起深究,但很庆幸没有人寻根问底,我如愿以偿的和安宁离了婚拿到了房子和一辆并不昂贵的汽车,我知道我是怎么得到的,我利用了安宁的愧疚感,可我没有任何心理上的负担,因为正如我所说的,没有人问过他关于他心里藏着的东西,他领口那根烫过的黄色的带着一丝卷儿的发丝是我永远迈不过的坎。

是的,漂亮的女人都会骗人,这句话在我和红泥的身上被我们发挥的淋漓尽致,红泥总说她当时看见我是因为直觉告诉她我也是一个和她一样可怜的姑娘,也许我当时胆怯生生楚楚动人的样子确实值得勾起她心里的保护欲,但归根结底是因为我们是同类型的人,或者说,红泥只是简单的骗人,而我,则略胜一筹,因为我更有心机,更懂得埋藏秘密。

但我依然好不过前半生。

那些被我埋藏的秘密依然在我的人生里,在我的骨骼里血液里,只要我多藏着一天它们便多一天和我融合在一起,因为时间知道,岁月知道,历史知道,神明知道,而在这些东西面前我无法背叛和隐藏。

我至今我不明白我这样做到到底是对还是错,或者说我所做过的一切事情都在以另外一种方式在这几年里不断的馈赠给我,没有人知道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经常在周末以及长假期的时候就躺在医院里,因为我感染上了慢性炎症,医生说是因为当初打完胎后没有护养好的过错,我躺在医院里输液,一开始医生每天在我的手背上扎着钢针,只要我不会刻意提起便没有人会注意到我手背上小小的针孔,后来医生说医院要改革,一律不准使用钢针,而是在血管中植入软管以方便第二天继续输液,于是那段时间里我便住在医院附近的宾馆里,最便宜的宾馆,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柜子,比住医院的病床便宜了一半,每到晚上我都盯着手背上那个塑料的软管,那植在我血液里的管子让我洗漱或是穿衣服都变的极不方便,稍不注意便会疼痛难忍,于是在第二天输完液后我毅然决然的拔掉了它扔进了门口的垃圾桶里,从此开始了每个月固定去医院开消炎药的习惯,时至今日我仍然会在寒风凛冽或者天气阴沉的时候感受到小腹的隐隐作痛。

红泥在晚上十二点一刻的时候给我发来短信说她已经进站了感谢我给她拿的大衣说深圳莫名其妙的刮起了妖风冻的要死,我没有回复她,而是订好了闹钟把自己全身都裹在被子里像一个粽子,我也很讨厌冬天,因为那样我没办法在下班后去林荫街溜达并且穿着我的碎花裙子踩在落叶和微风里,很好笑是吧?但我相信每一个女孩都曾经幻想过自己是一个小公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窗户外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叶子,我隐隐约约记得昨夜刮了很大的风,我打开水龙头用冰冷刺骨的凉水在脸上冲了冲然后披上外套下楼去了刘婶那里吃早饭。

刘婶看到我的时候很是惊奇。

“小捷,你前两天怎么了?我听你那个楼下的人说你被救护车拉走了,怎么回事啊?”

我笑了笑,打了个哈欠,外面冰冷的世界让我清醒了很多,楼下到处都是随处可见的落叶,仿佛一夜之间世界变了模样,真的进入冬天了。

“没事刘婶,前两天痛经痛的要死,叫了救护车去医院检查了一下”我不紧不慢的说到,然后眼馋的盯着面前热乎乎的鸡蛋饼和南瓜粥。

“哎呦,没事就好,你不知道,可吓人了,小区里都说你家出人命了,说你半夜被救护车接走了,有人还说看见有个男人从你家出来,都说你肯定是碰上入室抢劫的勾当了,我还觉得奇怪呢,咱们小区这么破,多少年了连个小偷都没来过,谁会来这里抢劫”刘婶瞪着眼睛紧张兮兮的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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