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常人都看不见的魇气。
贺灵川造出刑龙柱，让郦清歌送去万戈沼泽，只是想转移天宫和灵虚城的注意力。可没想到，它居然收集了不少魇气回来。
“万戈沼泽出了什么事？”只有大量生灵死去，刑龙柱才能在短时间内收集这么多魇气。
“啊，听说万戈森林虫害泛滥，吃人、吃树、吃牲畜，厉害时甚至整村整镇都无能幸免，苴国为此伤透了脑筋。”老单道，“爵爷派去的人也只待了一个晚上，没太敢靠近，就赶紧往回跑了。”
“虫害啊？”这世界真是无奇不有，虫害都能直接吃人了？
但他现在要务缠身，没空多想。刑龙柱的回归就算是意外所得。
现在，因为青阳国师被捕，整个灵虚城又变成了巨大的舆论漩涡。
平民像打了鸡血一样起兴，阴谋论小作文炮制了一篇又一篇，民间开始预测和向往着哪些权贵会在这场恐怖风波中倒台。
他们不清楚真相，但他们想看见高楼华宇一夜倾倒。
与下城的搬板凳看热闹相比，整个灵虚上城都被不安与恐惧的气氛所笼罩，人心浮动。
首先是有些权贵悄悄把家人送出都城。
这大概是青阳国师被捕的后遗症，有些人怕她把自己供出来，有些人则是因为原本站队青阳国师，现在害怕被她的对手报复。
方灿然送来的消息就简洁而确定：
浔州牧年赞礼突然被廷尉和都云使从家中带走，目前已被转押去墟山的炀宫之中。
字少事大。
贺灵川一下就嗅出里面的深意：
只有冒犯神明的罪人，才会被送去炀宫。并且方灿然用的是“转押”这样的表述，说明年赞礼被捕后还中转了一下，很可能是被天神直接要去炀宫的。
他又不像青阳国师那样受帝君保护，在炀宫会遭遇什么，贺灵川连想都不敢想。
摄魂镜听说以后就震惊了：“青阳国师真地指证他了？”
“不然他应该关在天牢，为什么这样快就被押去炀宫？就算有人想帮他，这都没机会了。”呵，六百年的官场，“一路走好啊，背锅侠。”
年赞礼借兵却出不了兵，鸢国应该暂时安全了，贺淳华管理下的夏州，也能免于一场兵祸。
这件事虽然曲折，中间还出了些纰漏，可到底也算按计划完成了。
对郦清歌，对鸢国，甚至对他自己，都算是有交代。
贺灵川不会忘记，自己父子进入盘龙沙漠经历生死劫，就是因为年赞礼派儿子过来假传王命。
如今，这桩私仇总算是了结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
并且年赞礼回不去浔州，就没法跟鸢国西部的大司马东浩明叛军打配合，如此一来，鸢国压力大减。
如今贺灵川阅历渐长，虽然瞧不上鸢王廷的作风，却也不希望看见这个国家陷于水火战争。
打来打去，最苦的还是老百姓。
那么接下来，他得忙自己的正事儿了。董锐已被盯上，在这里多留一天，就多一分被发现的风险。
傍晚贺灵川回到翩想山庄时，撞上伏山越急匆匆正要外出。
这厮帽子戴歪了都不自知，小厮踮着脚尖帮他摆正。
贺灵川奇道：“什么事这么着急？”
伏山越一把揪住他：“你回得正好，快点跟我去看热闹！”
贺灵川看他一脸心痒难耐的神情：“什么热闹？”能让赤鄢太子这么不矜持？
虽然伏山越本来就跟“矜持”这两字没半点瓜葛。
“路上说！”座骑已在门外，伏山越跳了上去，“去晚了看不到就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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