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理智与情感
“我刚博士毕业，有幸留在大学任教。有一次，给学生上完课，经过学校的小树林，传来一阵悠扬的小提琴声，循声看去，一位年轻帅气的男子在树下拉琴，他上身穿着白色的毛衣，下身穿蓝色牛仔裤，留着稍长的头发，有点儿自来卷。”
“当时我只能看到他的背影，那背影就足以让我怦然心动。后来才知道，他是我们文学院研究外国文学最年轻的教授，刚刚从国外回来。”
“再后来有机会和他接触过几次，发现他是一个细心、体贴，特别注意细节的人。有次院上派我们到上海参加学术交流会，他一路对我照顾有加，人也很爱干净，眼镜的镜片上一点儿灰尘都没有，谈吐儒雅。”
“在会议上，他的研究论文得到在场很多专家好评，我总是给他投去赞赏的目光，他也有所会意，也能够明白我的心意。可后来他竟然和我们学院长相非常普通，学术能力较弱的一个女人结婚。”
“我很伤心，便去问他为什么不是我，他说仅从感情上来讲，他是爱我的，但婚姻涉及漫长的生活，他需要找一个完全能够承担起家庭琐事的女人，让自己有更多时间潜心搞科研，而我不是那样的人。所以他选择生活而不是爱情。这是我的初恋，就这样以失败告终。”
杨舒语非常详细地叙述着自己的经历。
孙月梅边听，边判断杨舒语喜欢的男子的特点，听到这是她的初恋，内心忖道：“没想到这么有气质，学历又高，工作不错的人竟然快三十岁时才有初恋。”
问道：“你这么优秀，怎么谈恋爱这么晚？”
杨舒语用手将直直的长发捋到耳后，笑笑说：“这应该和我妈有关系。从小学时她就教育我如果有男生喜欢我，做好朋友就行，中学时情窦初开，又告诉我，这个阶段男生太幼稚，也不优秀，上大学后会遇到更多更好的。她整天唠唠叨叨，虽然很烦，但这些观念潜移默化，让我变得很挑剔，以至于上大学时对身边的男生也都看不上眼。你想想，看到一个人的缺点，又怎么和他恋爱？”
孙月梅还是很羡慕杨舒语有这样一位母亲，没事对女儿唠唠叨叨，既能打破家中的寂静，也能让孩子感受到关切，更重要的是包含着教育的目的。
这种教育对她来讲是缺失的，使她在很长时间里对人对事缺乏足够的理性判断，或者说一切她都看不清楚，只知道以淳朴干净的双眼看这个世界和人，等到受伤时，才知道是自己错了。
自从闫宝力夺走她的初吻，让孙月梅整日心神不宁，时刻想见到他，上课时也无法专心听讲。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赶紧发信息，对方并没有回，一连发了十条信息都是如此，语音电话也打不通。
孙悦梅十分焦急，坐立不安。朱南珊叫她到食堂吃饭，只说没心情。
下午的课也没心思上，随便找个理由，请了假，躲在宿舍里，发信息，打电话，盯手机，然后就是胡思乱想：难道他消失了，或者有了别的喜欢的人，不想再见我？突然，蹦出一条微信消息，是闫宝力发来的：“我在学校门口等你。”
看到这个消息，孙悦梅兴奋地跳下床，穿好衣服，背上双肩包，锁好宿舍门，一路小跑而出。
穿过校园里铺满秋季落叶的小路，又穿过下课后学生去宿舍和食堂必经的大道，绕过花坛，花已经凋谢，留下些发黄的枝叶，当喷泉出现时，已经到大门口。
她没有停，跑出校门外，那个又黑又瘦，中等个头，手提文件包的男人，站在那里焦急地望向校门。见她出现时，脸上立刻露出笑容。
孙月梅跑着，跳到那男人的怀里，他把她紧紧抱住。
“急死我了，怎么联系不上你？”
“我的手机掉水里，坏了，重新买了一个，打开后，看到你发的信息，就知道你着急，这不，就赶紧赶着来见你。”
“我还以为……”
“以为我移情别恋？”
孙月梅点点头，将对方抱得更紧，仿佛抱着整个世界。
“怎么会！我带你去我租住的地方，今天打算把他退了。”
闫宝力带着孙月梅步行到学校附近的城中村，村中的小商贩们都摆起小摊，卖着各种零食和小吃，等到学生下课后，这里也将热闹非凡。闫宝力拉着孙月梅的手进了一户人家，顺着楼梯上二楼，这层有很多房间，都是给租客居住的。闫宝力拿钥匙打开一个房门，孙月梅看到这个房间并不大，里面布置得很简陋，只有一张床、一个桌子和凳子。
“你怎么租这样的房子？”
“因为考研，不能租得太好，会影响学习，有个睡的地方就行，主要是为方便去你们学校学习。不过现在用不上，因为我打算放弃考研。”
孙月梅信以为真，问道：“为什么要放弃？”
“因为你出现在我的生活里，让我的生活跟以前有很大差别，所以之前的计划都打乱了。”
当时的孙月梅听到这话只有高兴，说明自己在对方的生活中很重要。
闫宝力抱住孙月梅：“我怕你以后会讨厌我。”
孙月梅很难想像以后的景况，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很开心，很爱眼前这个她根本不了解的人。
他又开始亲吻她，并将她压倒在床上，在这个简陋的房间，在这张简陋的床上，就这样轻易丢掉自己的贞洁。
她既兴奋又害怕，任凭闫宝力将自己改变，一点儿也意识不到贞洁对女孩子的意义，因为她的母亲从未给她讲过。
闫宝力给孙月梅穿好衣服，下楼去找房东退房。孙月梅坐在床上，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如同做梦，那到底是怎么样的感觉，以前从未体验过，却有横穿心肺的快乐。
“你在想什么？”杨舒语问道。
孙月梅这才发现自己走神，赶紧说：“我很赞赏你的理智，很多女孩子就是因为缺乏理智，做了后悔终生的事，要感谢你妈妈。”
“也不能这样说，任何事情都是阴阳两面，我是理智，你看，到现在都没正式谈一场恋爱，那些不理智的人起码品尝过激情，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激情是什么。”
孙月梅心想情感和理智哪个对人更重要，如果现在让她选择，她更愿意选择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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