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是干的,干得就象面前那荒芜的世界,她想讲话时而无人想听的世界,没有爱的世界。
汹诵的感情化成动力,阿莉尔挪动向前,起先是缓慢的,一步,两步,然后步子愈来愈快,朝着棺材盖上的花堆奔去。她已在墓穴边缘,作势要跳进去,永远同她祖母在一起。
于是那只手突然抓住她的胳臂,猛地拽着她离开坟墓。离开祖母。
疾风怒号。天色更加昏暗。
那只强壮无比的手还在拽着她的胳臂,紧得嵌进她的肉里。她的胳臂被那只手猛地一拽而酸痛不堪。
阿莉尔转身去看这个使劲把她拽开的人到底是谁。
是罗杰叔叔?是她父亲?没有人!
这里没有坟墓。
没有花堆。
没有风。
没有天空。
爸爸和母亲,罗杰叔权和海蒂婶婶、克拉拉姑妈和她所嫁的富有的老人、牧师和其他所有的人全都不在这里!
代替坟墓的是一张课桌。
代替花堆的是黑板。
代替天空的是天花板。
代替牧师的是一位教师。
这位老师长得又高又瘦。每句话都没有几个字,而且讲得极快。
她不是阿莉尔的老师瑟斯顿小姐。
她的老师应该是教三年级的瑟斯顿小姐,中等个儿,比较胖,说起话来慢吞吞地。眼前这位老师是亨德森小姐。
阿莉尔知道,她是教五年级的。
这是怎么回事?
阿莉尔知道这不是梦。
这家小学是她离开幼儿园以后就读的。这间教室也没有什么异样,只是它不是她的教室。三年级教室的窗户朝西,而这间教室的窗户朝东。她认识小学所有的教室。而这一间,她知道,是五年级的教室。
不知怎的,她钻进这间五年级的教室了。
她犯了一个可怕的错误。
一定要出去,一定要回到三年级教室去,否则瑟斯顿小姐会记她缺课的。
她必须为自己跑到这里来而向亨德森小姐道歉,还要为自己没有去那儿而向瑟斯顾小姐作解释。可是,怎样解释呢?
她开始注意别的孩子。
贝特西·布什在通道那一边。
亨利·冯·霍夫曼在她前头。
还有斯但利、斯图尔特、吉姆、卡罗琳·舒尔茨,还有其余的同学。
噢,三年级全体学生都在这儿。
大部分同学是同她一起上幼儿园的。
她同他们很熟。
他们还是那模样,但与她上次见到的时候相比,却有些不一样。
他们穿的衣服与他们在三年级教室里穿的衣服不同。
他们的个头要比她为祖母送殡前见到的大一些。这怎么可能呢?
这些孩子怎么可能在刹那间全都长大呢?
总是那么自信的贝特西·布什,正如平时那样招摇着手回答老师的问题。
她的所作所为好象她素常就在这里似的。
其他的孩子也都这样。
谁都不象是觉得自己在这里有何不妥。
如果亨德森小姐不是贝特西的教师,贝特西又何必去回答问题呢?
阿莉尔转过目光,注视她桌上摊开的笔记本,想把注意力集中在这里,忘却那些愚蠢的事。
可是不行,因为她根本看不懂笔记本上所记的东西。
笔记记得挺多,但不是她记的。已完成的家庭作业也不少,但不是她做的。
她发现家庭作业的判分全都是A。
尽管她竭力要自己把这一切看得不要紧,但她心里愈来愈害怕。
她拼命闭上眼睛,不去看那位与己无关的教师,不去看那间窗户不该朝东的教室,不去看那些身子骤然胀大的同学,不去看他们身上那些过去从未穿过的奇怪衣服。
但是她做不到。
阿莉尔感到一种奇怪的冲动,想研究一下自己。
她自己的衣服又如何呢?
她自己的身子变大了吗?
她的眼光落在自己的衣服上。
那是用绣着绿花和紫花的黄色巴里纱制成的,也象同学们所穿的衣服一样,从未见过。
她根本没有这样一件衣服,也不记得她母亲为她买过类似的衣服,更没有穿过它。
总而言之,她穿着一件不属于她的衣服,坐在一间与己无关的教室里。
好象谁也不觉得有何异常之处。
三年级的学生一直在回答问题。而这些问题所问的内容,她从来没有与同学一起学习过,而且根本不懂。
她望了望老师桌上的时钟,差两分十二点。
马上就要响铃,她也马上就得救了。她惊慌地等待着。
于是,铃响了。她听见老师的尖嗓子嚷了一声:
“下课。”
阿莉尔一动不动地坐着。
她不敢动弹,不敢马上回家。
可是同学们笑着叫着,发疯似地冲到存衣厅。
男孩们用双肘连推带挤地赶到女孩前面去。
阿莉尔看着他们迅速地离开存衣厅。她敢肯定他们毫无秩序地抓住外套就跑。
孩子的动作总是让人担心害怕,使人手足无措。
阿莉尔本来就紧张,如今瞅着他们,反而更加紧张。
瑟斯顿小姐善于维持秩序。
刚才那个疯狂的场面不可能发生在她所教的年级。
但阿莉尔经常听别人说亨德森小姐对付不了一个年级的学生。如此看来,也许正是亨德森所教的年级。
一件件事情在她心里一闪而过,使她来不及细想,不能作出明智的举动---回家。
待她抬眼一望,教室里的人全走光了。
她慢慢地站起身来,慢慢地朝存衣厅走去。
一进存衣厅,她才发现这里还有别人。
原来是亨德森小姐,正在穿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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