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耽误了一些时间，不过好歹还是过了河。河里的海盗客客气气送走了柳欢情这尊瘟神，总算长出了一口气。
“你父亲是六扇门的总捕？”
二人继续上路，刚才有那么多人，又那么乱，幽小真虽然好奇，却也不方便问。这会又只有两个人了，幽小真哪里还能忍得住？
柳欢情点点头，转过脸盯着幽小真“怎么了？”
幽小真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有点好奇。”
柳欢情问道“有什么好奇？”
幽小真说道“这六扇门总捕也算是大官了吧？你怎么会在江湖上混呢？”
柳欢情笑道“我不在江湖上混，又能在哪里混？”
幽小真说道“怎么也得当个官吧？”
柳欢情哈哈大笑“官场里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
幽小真摇摇头“那我倒知道的不多。”
柳欢情停下笑声，眼珠转了转“那我就跟你说一说，这六扇门总捕吧。这官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说它不大呢，因为它见不到皇上，连朝堂都上不了，你说它有多大呢。说它不小呢，中土这么大的地方，江湖人士无数，都归它管。”
幽小真问道“那塞外也归它管吗？”
柳欢情摇摇头“老实说，就中土这么大的地方，也管不过来，更别说塞外了。”
幽小真说道“那这官还挺不好做的。”
柳欢情拿手指着幽小真说道“你这句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所以六扇门总捕这个官，都是由德高望重的江湖人士担任。江湖人嘛，以武力说话，拳头大的说了算。”
幽小真点点头“这么说，你父亲算是拳头最大的人？”
柳欢情摇摇头“也不能这么说，但功夫肯定是最顶尖一批人里的。”五大高手云云，柳欢情自己却是不好说的。这种自吹自擂，柳欢情还做不到。
幽小真说道“那你是打算让你的父亲管这件事情？”
柳欢情摇摇头“那倒不是。我们江湖上的事情，最好由我们江湖人自己解决。如果有朝廷介入的话，会很麻烦。”
幽小真问道“有什么麻烦？”
柳欢情问道“我们江湖人讲究的就是快意恩仇，有仇必报。平无邪杀了你父亲，邺斗峰毁了你父亲的家业，总得让他们偿命吧？”
幽小真点点头，柳欢情接着说道“如果朝廷介入的话，不用说邺斗峰的人，就算是平无邪，如果主动投案的话，很可能只判一个流放边疆。虽然大多数江湖中人都不会选择这条路，但不能排除有个别胆小怕死之人这么做。并且我们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只要朝廷介入，就不能再私相争斗。当然了，这么做也会让其他的江湖人瞧不起，从此以后也就别想在江湖上立足了。我想，你也不愿这么做吧？”
幽小真并不想在江湖上闯出什么名头，可是不能手刃仇人这事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幽小真点了点头，同意柳欢情说的。
柳欢情说道“所以，你这个事情，我想还是通过江湖手段来解决。只要我们不坏了江湖规矩，朝廷是不会管我们江湖上的事情的。”
幽小真又点了点头“没想到，还有这种说法。刚才那群河里的海盗是这样，现在也是。你一直在说江湖规矩，江湖规矩到底是什么？”
柳欢情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正色道“我们江湖人能有现在的这些特权，都是当年武林三位圣皇的功劳。”
幽小真不明白“三位圣皇？”
柳欢情点点头“其实什么是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人一直都有，可是没有现在的这些特权，私下持械争斗这种事情根本不允许。不用说杀人，就算伤人这种事情，衙门也会管的，大家一视同仁。就在百余年前天下大乱的时候，我们江湖人也不能独善其身，今天这伙人来收税，明天被打跑了，那伙人又来收税。这日子还怎么过？这个时候，就有三位武功高强的人，号召天下的江湖中人，加入了当时一个还不错的势力，就是现在的朝廷，帮他们取得了天下。作为回报，江湖中人就有了一些特权。”
幽小真似懂非懂点点头，柳欢情接着讲道“可是别说江湖中这么多人，就算只有一少部分人有特权，也是不行的。所以三位圣皇和当时的朝廷共同制定了一些规矩，算是对江湖中人的特权有了一些约束。抢劫可以，但不能杀人，还得留够路费什么的。杀人可以，只能是江湖中人之间的仇杀，一旦发现百姓之中有江湖中人参与的杀戮。一经查出，决不轻饶。江湖中人所经营的各种生意，如果和朝廷有冲突，必须有所差别，并且规模不能太大。这一条具体到每一个人都会有出入，朝廷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概就是这样了！”
幽小真点了点头“那照你这么说，当年邺斗峰攻破舍卫城，应该破了这个规矩吧？怎么朝廷没有介入呢？”
柳欢情摇摇头“当年的舍卫城和崔家的铸剑谷其实是一个意思，说是城，跟城池还是有区别的，根本不可能那么大，所以只是一个称呼而已。现在也还有一些江湖帮派的落脚处以城命名。至于这种大规模的仇杀，其实也是江湖大忌，按说不会没人管。这个问题我也会搞清楚的！”
幽小真点点头“看那个二当家对你的态度，你好像在中土很有名？”
柳欢情也有点飘飘然“名气嘛，当然还是有点的。作为江湖中人，谁不想扬名立万？不过，我的名头是我自己闯出来的，可不是靠我父亲或者师父。”
幽小真并不知道柳欢情的师父“你师父是……”
柳欢情说到师父，抑制不住地兴奋“他老人家才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人物，江湖人称演天先生。最近几年开设天心书院，研究天下武学，只要是江湖中人，都可以参加。研究别人的武功，或者觉得自己的武功有什么不足的地方，说出来让大家改进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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