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尘脱了外衣，就是个穿着红色大毛衣的土包子。她黑，又瘦，除了眼睛有神，哪里都不好看。
里面的百岁衣露出一截，真真像个要犯的。
前夫妻俩没有说话。带着人去吃饭。
路有明虽局促，也不带害怕的，抱着人跟在后面。
座位是沙发，并不会冷屁股。窗外风景很美，种了梅花。
一落座，感觉更暖和。
浮尘“嗯哼”出声，转动着身子表达着不适。
路有明把红毛衣脱了。百岁衣露出来，活乞丐。
“这是……”崔总好奇。
“百岁衣。”路有明说。
崔总笑着说，“回头我也弄一件穿穿。”
路有明没说话。
浮尘抓着虎崽子娃娃睡觉，睡得香甜。
小元宝看见虎崽子，折腾着要爬桌子。
女人放手。
元宝爬着桌子快步过来。
路有明瞥了眼女人，不是很高兴。
崔总上升移动想阻拦，女人喝止，“别拦他，欠打。”
崔总只能坐回去。
元宝抓着虎娃娃就跑。
浮尘头睡在虎娃娃上，虎娃娃抽离，头直接掉下去。
醒了。
浮尘抬头，看见元宝，撑着身子爬上桌，动作十分利落，眼神凌厉，目标明确。
“啊——妈妈——”元宝吓到了，快步爬着，张嘴叫救援。
女人无动于衷。
桌子不大。
浮尘抓着元宝的脚，一拉，对方的头“咳蹬”栽在桌子上。
浮尘一手抓起虎娃娃，一手“啪”“啪”“啪”直接甩开了。
“啊——”元宝嗷叫，嘴里又是血。
女人这才动手，抱走元宝。
路有明也拉住浮尘，阻止她扑腾向前的暴打。
起床气真重。
路有明啧一声。
女人检查，咬到舌头了。是被浮尘拉住脚时，头磕到时，牙齿咬住的舌头。
“呜呜呜——”元宝哭闹不止。
崔总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教，只能找服务员叫医生。
高档餐厅还能常备一个医生。
给小孩检查了伤口，问题不大，吃些清淡的养养就好，不妨碍以后说话。
没什么问题，崔总才感觉心里的石头落地。
路有明面无表情看着崔总表演，抱着浮尘看戏。
若是他干完活直接回家，这个时候早回到家，吃上热乎饭，和浮尘一块睡大觉了。
也不会现在十二点了，连菜都还没点。
他实在不知道这对夫妻俩有什么毛病。
但他感觉到被人玩耍的羞恼。
若是浮尘真打出个好歹，对方会善罢甘休？
路有明才不会以什么善意揣度人心。
他只觉得这对夫妻都虚伪，肚子里一肚子祸水。
尤其女人，看不透。
女人抱着孩子，听到医生说得结果，才低头教育孩子，“还抢东西吗？”
“呜——”元宝哭泣。
“还打人吗？”
“啊——”元宝蹬着腿哭闹不止。
对浮尘，他可能是不敢了。
对妈妈，他依旧放肆。
崔总也开玩笑说了一句，“打又打不赢，还要去招惹？”
路有明确认眼前这对前夫妻有病，低头摸摸浮尘的头，教育道，“被欺负了，放手打。打不赢，我替你打。我宁愿你杀人，不要你被杀。”
前夫妻二人同时抬头盯着路有明，直勾勾的双眸仿佛在看什么疯子。
被摸头的浮尘抬头，眼珠子看着路有明。
路有明不是什么好看的帅哥。
他面部骨骼尖锐，眼睛稍一凌厉，锋利的感觉犹如一把刀。
他同样黑，比浮尘还黑。
浮尘昂着头，盯着路有明瞧。
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只有眼睛盯着。
好奇，但不多。
她转过头，丢下布娃娃，脑袋左右摇晃着。
路有明从兜里摸出小擀面杖，浮尘立即抱紧，眼睛追着小元宝不放。
女人抱紧孩子，眼有敌视之意。
崔总笑着打呵呵，“你真愿意让浮尘把木棍当玩具啊？不怕她以后闹出什么事啊？”
路有明面无表情，淡淡说道，“她出事，我陪着。”
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
长得丑，性子恶劣。
但浮尘有一个优点：别人不欺负她，她不会欺负人。
哦。
还有一个。
她不是很喜欢他动手杀人。
路有明扯出一个微笑，“你们把浮尘的工资结了，我们自己离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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