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股可怕的剑势冲撞，使得这条街道上，无数房屋被震塌，无数砖瓦横飞。
颜瑟的嘴唇颤抖着。
虽然没有人告诉过他陈某究竟有多强，但他也知道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
但现在他知道了。
九歌的身影越来越快，而且渐渐变幻，忽左忽右。
陈某的身影却愈发缥缈，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终于，一片烟尘里，一道身影冲出。
他手握道剑，横扫四周，将一切挡在身前的物件斩落。
他看着九歌，眼睛里满是兴奋的神采：“这么多年，终于遇到一个让我尽全力的对手了，哈哈哈！”
他仰出畅快的笑声，然后再次扑向九歌。
九歌抬起手中的剑，挥动着劈出。
一团炽热的光辉，在他的身前亮起。
一道道雷霆从剑身涌出，带着凌冽的寒意，狠狠的轰砸在陈某的身上。
陈某被雷霆轰退。
但他的笑声并未停歇。
他一手握着道剑，一手负在背后，就像是在弹奏琴音，拨弄着空中飞舞的琴弦。
每当有雷霆轰落，他的身形都在原地消失，下一刻，却出现在另一个地方，继续攻向九歌。
九歌身边的空间里，电闪雷鸣。
他的身形如同虚化般，变得模糊而不稳定。
但不管陈某怎么移动，怎么改变方位，他的剑总是如影随形，如毒蛇吐信，缠绕在他的身上。
两人的战斗，已经不仅限于剑术上的较量。
两人的身影，在半空中留下密集而短暂的残影。
他们的衣袖在激烈碰撞中粉碎。
他们的衣裳在剑刃的割裂声里化为碎屑，飞洒到天地。
这种层级的战斗，寻常人根本不敢靠近。
但这里有不少人。
比如颜瑟。
他看着半空中那两道模糊而模糊的身影，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
在过往的日子里，他也梦寐以求拥有这样的实力。
他也曾想着像陈某一样强大，然后去挑战魔宗，将魔宗踩在脚下。
然而在此时此刻，他突然明悟了。
强大固然好。
但如果没有足够的勇气和决心，又谈何强大？
强大，或许只会让人迷失自我，走向灭亡。
所谓强大，只是用鲜血堆积起来的荣誉和威望。
两人所处之处，已经是废墟遍布，狼藉遍野。
两人不断的碰撞。
他们每一次的碰撞，空气都仿佛要炸裂开。
两人身旁的空气，都产生了剧烈的波纹。
一道又一道的涟漪扩散而开，就像是水幕，笼罩住两人的身影。
这些涟漪，蕴含着极为恐怖的力量，哪怕相隔千百丈远，沿途的一栋栋房舍都轰然倒塌，掀起漫天尘沙。
那些涟漪，每一道涟漪，都是一柄锋锐至极的剑气，它们穿透了空气，刺入了虚空。
“砰！”
终于，一道沉闷的碰撞声骤然炸响。
两道身影，瞬间分开。
陈某的胸膛上，赫然多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皮肤撕裂，鲜血汩汩流淌。
而九歌的胸前，同样有一道狰狞的剑痕。
两人身上，皆染上了猩红的血迹，看上去颇为渗人。
但他们的眼眸，却越发炽盛。
而陈某此时，也是收回道剑，向空中伸出手掌。
他的掌心向天，仿佛是要承接那些纷纷落下的雷电。
然而落下的不是雷霆的威势，而是一道更为磅礴的力量。
那道磅礴的力量来自天穹，来自云层后方的太阳。
非人间的力量降临人间，颜瑟也是第一时间注意到，直接催动阵眼杵。
惊神阵虽然可以自行抵抗非人间的力量，但若是没有人为操控，终究还是弱了一点，需要有人牵引。
而颜瑟就是那个人。
于是惊神阵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了反应，数十道极为雄浑苍劲的气息，自长安城街巷之间生出，灌入天穹，以护卫长安的安全。
那道磅礴的力量落在了长安城上，也落在了九歌头顶。
天穹瞬间被撕开一道笔直的裂缝。
百姓们向天空望去便能看到一幕神奇的画面，覆盖苍穹之上出现了一道裂缝，缝中是湛蓝的青天。
清丽的阳光从青天洒落，照耀在长街上，把街道上的建筑照耀得清晰无比，甚至还涂抹上了一层圣洁的金光。
云层间渗落的阳光和那道磅礴的力量，便要落到观主的身上。
这就是五境之上的力量。
这就是真正的道门神术：天启。
这等神术，哪怕是熊初墨和莲生，都远不能及。
恐怕由观主使出来的神术，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天启”吧！
九歌也是如临大敌，他见过、也战过许多人，但从没有一人，像观主这般强大。
这一招天启若是完整施展，必然可以毁掉长安。
不过......
九歌的眼睛此时却是愈发明亮，握剑的手也是紧绷，似乎感觉到什么令自己兴奋的东西，即将诞生。
他的剑，也绽放璀璨夺目的白色光芒，宛如一轮白玉铸造成的圆月升腾而起，向着观主头顶压了过去。
他的剑，也凝聚了他所有的精气神。
那是一道白玉的弧线，就像是划破夜幕的一束银虹，照耀出的是纯粹到了极致的光华。
“轰隆隆......”
伴随着巨响传来。
天穹崩溃。
那道粗壮的雷电和那道磅礴的力量，彻底湮灭。
但观主只是目光落下，便是心念一动。
无数劫前，来自远古的那道寂灭寒意，随着观主的目光落在那道雷霆之上。
雷霆猛的缩小了很多倍，最后归于虚无。
此为寂灭。
五境之上。
须臾之间，观主便使出了两种五境之上的境界。
但对于此时的九歌而言，他却只是感受到了更强大的力量。
他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力量，也更加活跃，更加汹涌澎湃。
他知道观主这一招是试探，但他也想试试观主这一招有多强大。
他的剑微微扬起。
剑尖指着天空，朝着观主斩落。
他的剑气，在这一瞬间暴涨了十倍。
剑气横贯长空。
天穹顿时震荡起来，像是有无数巨浪拍击着海岸。
狂风四溢。
一道又一道的飓风凭空生出。
那些原本在长安肆虐的飓风，此时竟然都被吸扯了进去。
那些原本被摧毁的房屋，此时竟然重新修补。
无数的木材被拉扯着悬浮在空中。
一座座的楼阁拔地而起。
九歌手持着剑，站立在那无穷飓风的中央。
他的身外，有万丈霞光。
他就像是站在一片彩虹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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