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菁盯着范阳，一言不发。
而范阳也在等待着赵菁的决定。
时间流逝的很慢，始终不变。却又流的很快，一瞬间便是沧海桑田。
摊贩的叫喊声彼此起伏，清脆的驼铃回荡在耳边。
过了很久，赵菁才开口。
“谢谢你，范阳。今天你帮我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不要牺牲自己，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抹了抹泪水，不待范阳反应，赵菁就转身跑开。
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看着赵菁一路远去的身影，范阳露出一丝苦笑。
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就这么一个劝妓从良，拦人下海的事情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不仅赵菁，今天的自己也有些不对劲。
走过一段甬道，范阳回到家。
只是刚一回家，还没歇口气一股眩晕感就自他的脑海浮现而出，范阳脑海里一直没有打开的卷轴彻底展开了。
展开的感觉是折磨人的。
随着卷轴的展开，一股强大的吸力猛然间传出，无数灵气自外界牵引而来，纷纷涌进范阳的脑子里。
如同注水一般，让他有一种要爆炸的感觉。
一分钟，两分钟，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灵气停歇下来范阳才开始有空观察起卷轴。
山河社稷图！
这就是陪伴自己穿越十八年的东西吗？
随着范阳的探索，一张玄妙异常的卷轴浮现在他的眼前。
正面有山河社稷几个字，背面刻无数玄奥图案。
卷轴看起来异常神秘，即使已经完全展开可是大部分的地方都还是深不可测，被一股又一股黑雾环绕。
无法捉摸，不可窥探。
范阳试过用意识拨弄那些黑雾，只是却如同陷入泥淖一般始终驱不动，就像一个人在推动一个世界一样无能为力。
只有靠近边缘不起眼的地方有一处光点亮着。
黑山。
光点上浮动着两个字，赫然是自己的神域。范阳疑惑着，同时又似乎猜到了什么。
通过心神投入，一道又一道磅礴的信息传入他的脑海。
原来山河社稷图展开的同时还与自己的黑山神域融合在一起，神域扩张就可以逐步消弭卷轴上的迷雾。
不仅如此，意识附身，肉身降临。融合之后范阳可以直接降临，再也不用费劲心力地凭借营养仓经营神域了。
先试试是不是真的能够穿越。
随着范阳意识凝聚，很快他就天旋地转，头脑空白了起来。
神域，黑山城，城中央的祭坛前。
人山人海、摩肩接踵，此时竟然密密麻麻聚集了一千多人。
“黑山之神，法力无边。神通广大，一统诸天。”
“黑山之神，法力无边。神通广大，一统诸天。”
一遍遍，祈祷的声音不断响起。
在身着黑袍的黑山国君带领之下所有黑山子民正对着祭坛上的巨大石像不断诵念。
诵念千遍，玄妙自现。
“翁翁翁。”
仿佛感受到什么，一直沉寂的石像突然晃动起来，蒙蒙的金光由石像内部隐约显露。
现场诡异异常，神秘的气息不断蔓延。
不过众人并未害怕，相反的见祈祷起了效果反而更加欣喜，诵念的声音又加大了几分。
不经意之间，一根根淡黄色的丝线自他们的头顶冒出，向祭坛前的石像聚集，并透过石像不断向上飘荡。
无边无涯，茫茫云海，丝线最终延伸到虚空中的范阳身上。
“一千零二十人，一千零二十点香火值，黑山的子民越来越少了啊！”
刚进神域的范阳一遍吸收着香火，一边感叹。
此时进行的是黑山国对于黑山之神范阳的祭祀。
一年一次，每次祭祀他都可以获得之后一年的香火值。
香火值很珍贵，是神道万物的基础。由于一年只有一次祭祀，因此在之后的一年中他又必须慎重使用。
用它们来经营黑山神域，应对任何可能都突发事件。
垦荒、开矿、爆人口，大多数普通神灵都是这样按部就班发展，最后运气好的混个白敕神位，享数百上千年逍遥。
不过范阳的情况比较恶劣，由于虚空中的怪物不断入侵，他的神域完全没法完成初步积累。
清除邪祟，治疗伤员，无数开支之下香火的使用越来越捉襟见肘，有时刚到年中就全都花光。
前几天的守城战之所以那么艰辛就是香火短缺的缘故，好不容易才挨到今天祭祀。
收入抵不上支出，日子一天天难过下去。
有时候范阳甚至想破罐子破摔，效仿一些邪神，每年多办几次祭祀，多获得几次香火。
当然这话也只敢想想，所谓香火乃是信徒精气神的组成，是不能无限收割的。
竭泽而渔，倒行逆施最后只会让自己堕落成邪神，而一旦走上邪神的道路自己可就真的算是万劫不复了。
鉴于历史上邪神带来的危害，打压邪神是群星世界多次立约达成的共识。
何况就是成了邪神也只会加速自己毁灭的速度。
邪神之所以敢不断收割信徒是因为他们走的是扩张流。
借助丰厚的香火他们可以培养一支强大、可以外出征战的军队，用对外战争的收获弥补神域内不断收割造成的损失，壮大自己的实力。
秘诀在于能打，让别人为自己买单。
可是自己呢？
一个神国不过一千出头的人口，十抽一组成的百人军队甚至连一个一星的超凡者都没有。
穷弱到这个地步，自己也配当邪神！
前方无路，后退无门。进退两难之际范阳只有这么干耗着。
下方，黑山国，祭坛之前。
“祖神高贵，怎能凭空打扰，必须要有祭品。”
“来人，将残害我黑山子民的恶狼带来。”
见范阳显灵，为首的国君一声命令，让力士将准备好的活物搬上祭祀台，在那里一名满脸横肉的刀斧手等待已久。
遵循往例，每年的香火祭祀都要有祭品，今年黑山选择的是两只野狼。
一大一小，一母一子，是守城士兵在一次战斗中虏获的。
与被抓之前相比，此时的野狼早已威风不在，全都被束缚在了结实的捕网之中。
“不肖后代，黑山第十一代国君范恪奏秉先祖。”
“自先祖黑山大神开天辟地、造化生灵以来，国家已立百余年。百年间诸事协调，万物勃发，一片欣欣向荣之景。
奈何时不与黑山，天地变化，诡异入侵，黑山国势一蹶不振，因此遭逢大难。
呜呼哀哉！近日更有妖狼作祟，乱我家国社稷，杀我手足子民。祖神见证，今日范恪特意在此诛杀恶狼祭奉祖神，告无辜亡灵安息。”
黑山国君悲愤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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