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
刘毅连说三个好字，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商人在古代地位很低，但刘毅不受这些三六九等观念的影响。
他现在求贤若渴，任人唯才。
无论出身如何，只要有一技之长皆愿厚礼相待。
不带有色眼镜看人的他，不会自持身份，比曹老板和刘皇叔，更容易做到礼贤下士。
待他日洗白和稳定下来，定然广发招贤令，聚天下英才而用之……
“主公，属下此番除带回粮草，还带回了一批货物……”
张凌之前喊刘毅将军，是出于礼节性。
如今改口是因为真心认刘毅为主，把自己当做义军中的一份子。
带回一批东西？
刘毅心中一动，目光灼灼的望着张凌。
“事情办成了？”
“幸不辱命！”
说话间张凌示意下人，将几个货袋抬上前来，并且将其一一解开。
刘毅走上前去，打量着眼前凝结成块，颜色发黄的晶状物。
如果是在以前，刘毅绝对不会想象的到这就是盐。
在他的印象中。
盐通常是雪白雪白的，与眼前这些发黄的晶状物，绝对是两种事物。
但是这些日子他在房间捣腾的东西中，其中就有这些发黄的晶状物。
所以他可以确定这些东西都是盐。
只是和他平日所吃的食盐不同，这些盐唤作粗盐。
有股浓重的苦涩味。
令人难以下咽。
张凌从刘毅的神情中看不出任何喜悦，以为刘毅对他运回的这批货物不满意。
他有些尴尬道：
“主公，这些粗盐成色和味道，虽然比我们平日食用的要差些。
但在偏远一些的乡村还是很受欢迎的。”
接着他有些略带惭愧道：“这已是属下能拿到的最好货源……”
他的身份地位摆在那，想和十常侍搭上关系，无奈人微言轻，人家暂时还看不上他。
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
在江东托关系上下打点，花了很多力气，才得到这个层次品级的粗盐，获得了稳定的货源渠道。
按照他的想法。
这些粗盐的档次口感低一点不要紧，只要卖的时候价格定的低一些，不愁没人买。
薄利多销，可获得的利润空间极大。
这个社会以底层百姓居多，可不是人人都像达官贵族锦衣玉食。
上层阶级看不上这些的东西，广大贫苦百姓却视若珍宝。
对他们来说能填饱肚子都是一种幸福，根本不会去计较口腹之欲，何况是这点口感上的差别。
刘毅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这些天他对汉朝时的盐，做了进一步了解。
盐的颜色除了白色，还有绛雪、桃花、青、紫等等。
“穷苦人家都是吃这些？”
刘毅捏了一小撮含在嘴里，瞬间又让他吐了出来。
“是的，贫苦人家吃的都是这些！”
一旁的张凌十分肯定的回答。
“其实能够吃上这种粗盐已经算好的了。
有些偏远乡村的孤寡老人，孤苦无依不得已去挖盐矿吃，因为没有将其处理妥当。
食用后全身发紫，硬生生把自己给毒死了……”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听完张凌的话，刘毅进一步感受到底层百姓生存之艰苦，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活着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他的认知里食盐不过一种佐料，只影响口腹之欲罢了。
未曾想过区区食盐，居然对百姓们这么重要。
不过张凌的话也提醒了他。
眼前这些颜色发黄的晶状物，只是经过了初步处理，唤作粗盐，本质上和盐矿差不多。
长期使用这些盐矿，势必会对人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刘毅不否认自己想快速积累财富。
但是他有自己的底线。
让他不顾百姓健康，昧着良心赚黑钱，他做不到！
他很缺钱，缺很多很多的钱来武装自己的势力。
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不能违背做人的底线。
何况这些天他躲在房间里，按照神秘配方去捣鼓，已经获得不错的成果。
完全可以为百姓的健康，尽一份绵薄之力。
“我们不能把这些低劣的粗盐卖给百姓！”
刘毅语气不容置疑道。
什么！
这些粗盐不能卖？
张凌等人有些傻眼，纷纷疑惑的望向刘毅。
数日前满腔热忱，打定主意要贩卖私盐。
如今好不容得到这些私盐渠道，又突然改变主意不卖了？
玩呢？
“主公，我们不卖私盐了？”张凌疑惑道。
“私盐卖肯定是要卖的。
只是我们不能卖这种对百姓健康有害的粗盐，要卖就卖高质量的私盐。”
高质量的私盐？
张凌松了口气，要是刘毅朝令夕改不贩卖私盐，那他这些天都努力就白费了。
他有些为难道：
“主公，这已经是属下能拿到的最好的私盐。
再好的就是官盐层次的了，很难拿到货源……”
刘毅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拿不到更好的货源，那我们自己加工精盐嘛！
转手还能买个好价钱，。
就算卖相同价位，物美价廉不也更受市场欢迎？
我们要”
啥情况？
主公又发疯了？
自己加工精盐？
张凌等人对刘毅跳脱的想法，越发的捉摸不透了。
盐矿采集以及粗盐制作，他们倒是了解一些。
民间流传日晒火煎，煮海熬波，卤水成盐的制盐方法。
说的就是沿海地区将海水放入盐田，等水分蒸发后取盐。
内陆地区从井中取出高盐分卤水，通过蒸煮方式将水蒸发后取盐。
二者具有异曲同工之妙。
流传的炼盐方法并不复杂，直接安炉灶，架锅燃火煮盐，等水分蒸发就可以制得。
不过这种原始的煮盐法，费工时耗燃料，产量少质量差，根本就划不来。
所以很多人即使知道炼盐的方法，也不会去做。
炼制粗盐尚且不易，刘毅要加工精盐，在他们看来实在是太过想当然。
因而张凌等人纷纷劝说，希望刘毅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安心贩卖这些粗盐即可，不要再瞎折腾了。
盐的质量好不好，百姓是死是活。
这一切在金钱利益面前重要吗？
人群中的郭嘉，默默的望着刘毅。
他很好奇在利益和良心面前，刘毅会做何选择。
从道义上来说，他是支持刘毅的，但他依旧不看好刘毅能将粗盐加工为精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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