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蜜蜂
两人再度挥拍击球十多个回合，各自AD后又被对方追了回来，双方都气喘吁吁，看上去，体力差不多已经消耗完了。
就算如此，晨曦和环奈也没有因为体力问题而露出一丝懈怠，反倒是更加认真了。
场下的观众也更提心吊胆，大气都不敢出。
我看到她们两人拼尽全力的样子，也是既紧张又担忧。这也太拼了，明天来上学的时候，这两人肯定会浑身酸痛。
但这个时候要是提出点到为止，握手言和的建议，会显得更加不识趣。比赛到了这个地步，只有决一胜负，才是双方唯一的精神出路。
不过这个时候，下课铃声响了。
现场的众人，潜意识里已经忽略了这个铃声，全神贯注在场上的俩人身上。
晨曦手中拿着球，做出发球的姿势，动作已经没有刚开始那般顺畅自然了，第一次发球撞网，然后二次发球，球飞向对方内角处，力度有些软。
环奈挥拍接球，也是软绵绵的回击，就连移动的步伐也缓慢了起来。
又是两个回合，比分再度回到40:40的原点。
看来这个比赛还得持续很久。
现场的观众的神色已经全被担忧之色替代，大家已经不在乎比赛了，只希望赶紧结束，让场上摇摇欲坠的俩人赶紧休息。
轮到环奈发球，眼看着比赛结束将遥遥无期，坐在裁判席上的我咬了咬牙，拍了拍手掌，大声说道，“时间已经拖很久了，要是再打下去会影响社团活动的同学。接下来的这个球是最后一个球，拿下这个球的人就直接获胜。”
“同意！”
“这样很好。
“赞成！”
我话刚出，周围的同学安静了一下，然后纷纷赞同。
我分别看了一眼晨曦和环奈，并不是征求她们两人的意见，只是告诉她们俩人这个决定。不过晨曦和环奈也没有反对，不约而同地对我点点头，眼中的认真又加深了几分。
我叹了一口气，举起手挥了挥，表示最后一分的争夺正式开始。
环奈与晨曦对视一眼，重整旗鼓，深吸一口气调整状态，把球往上空一抛，成功发球。这个发球的力度比刚刚的要大一些，看来是背水一战的决心了。
晨曦的神情也是无比专注，看到落球点，一个漂亮的回击，球便直冲对方左侧，击球的力度同样有所回升。
不过俩人这个击球力度只是昙花一现，三两个回合过后，力量便明显的回归到上一分的水平。
两位少女咬紧牙关，努力挥拍，网球在双边往复飞舞。就像某个记不得的秋天，这个球赛似乎永远不会落幕。
现场观众雅雀无声，神经已经紧绷到了极致。我也不逞多让，手紧紧地握着裁判椅的手把。
这个比赛无论结果如何，她们两个都赢了。
少女的本质到底是什么，是空洞无物的“萌”？还是存在刻板印象中的“弱气”？又或者仅仅只是当值花季的“年龄”？
我觉得都不是。
柔和的坚韧，永不止息的青春，单纯地为着目标各自努力的身影，才是她们真正的气质。
最后一个球出乎意料地坚持了很长时间，俩人的体力也到达了极致，不过挥拍的速度和力量已经弱得不成样子了，随便来个小学六年生都能把她们两人击倒。
两人都已经失去了自己的节奏，看来快要分出胜负了。
环奈一个平击，球落在对方的场内的对角线上，晨曦凭着最后一丝力气，移动到角落处，艰难地把球救了回来，飞向中场。
嗡嗡嗡。
我正紧张地看着网球两边飞，耳边忽然嗡嗡地传来蜜蜂的声音。
我被吓了一跳，随意地伸手去赶那个蜜蜂，但是这只蜜蜂好像没打算放过我，一顿盘旋，颇有要停靠在我脖子上的架势。
我不耐烦，扭头看了一眼这只烦人的蜜蜂，身体也往下意识旁边一躲。
“我，我赢了！”
在我转过头看蜜蜂的那一瞬，场内响起了环奈疲惫且激动的声音。
这个时候我也管不上这个该死的蜜蜂了，视线马上重回场上，只见环奈疲惫地瘫坐在地上，拍子也被随意地丢在一旁，仰头微笑着，看向裁判席。
而另一边则是拿着拍子，呆呆站着的晨曦，网球正慢慢地滚到她脚下。她也朝我看来，表情茫然。
“Nice！”
“环奈同学，太强啦！”
“二班赢了！”
现场的各位同学在短暂的愣神后也反应过来，大声欢呼。
相对的，七班那边的气氛稍稍有些暗沉，不过这种气氛也只是短短一瞬，毕竟晨曦的表现已经相当精彩了，只输了一点点的运气。
双方的同学快速走上前，给疲惫不堪的俩人送水。
在这个时候，七班的语文课代表举起手，喊了一声，“等一下。”
众人听到她这句话，都停下来动作，看向她。
七班的语文课代表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睛，看向环奈，“环奈同学刚刚的那个击球，是过网击球，按照规则，是晨曦同学赢了才对。”
“好像是……”
“我刚刚也看到了。”
“我也看到了。”
经她这么一说，现场好多个同学也开始帮腔，这些同学不止是七班的，还有二班和我们班的，看来并不是拉偏架。
不过随后人群当中又有人表达了不同的意见，“刚刚球拍是过网了没错，但那时随球过网，并没有犯规。”
而这个观点刚一提出，又有不少的人点头赞同。
众人看向环奈和晨曦，但是她们两个也是一头雾水。
看来环奈刚刚在网的附近击球了。造成这种争议，不只是因为双方的精神多少有些涣散，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还有这种情况，本身就是毫厘之间，选手本身就很难分辨得了。
当事人都无法分辨，场边众说纷纭的观众更加是无法定论了。
“裁判！我们不是还有裁判吗？！裁判在正中间，肯定看到了吧？”
各位同学在辩论期间，突然想到我这个存在感极低的裁判。
但不巧的是，因为那只杀千刀的蜜蜂，我在那个节骨眼上把头转开了！
众人的目光集中在我身上，环奈和晨曦也是一脸紧张地看着我。
裁判椅本身就比较高，这让我显得无比显眼。
在众人的期待下酝酿了两分钟，我硬着头皮，说出了实话，“对不起……我也没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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