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明明艳阳高照，许世文却感觉全身发冷。
纸扎人栩栩如生，面目长着一副老张的模样，可却让人心底发寒。
如果不是糊纸证明他不是活人，越发恐怖。
再配上纸扎人浓浓腮红，点画的五官活灵活现，却让人越看越觉得诡异。
“嫂子, 这是怎么回事？”
惊骇之下，许世文忍不住开口。
可这时张氏哪里还听得进他的话，四肢乱动，想要挣脱许世文的控制。
“嫂子！”
许世文声音不自主地方大，张氏这才有了反应。
“许兄弟，你行行好, 让他们把老张还给我。”
一边说着话，张氏已然泪流满面。
许世文胸口像是有东西堵住, 喉咙上下动了动，最终叹了一口气。
自己这可怜的嫂子啊。
就在这时，老周匆匆赶到，还没弄清楚发生什么事，就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颤抖着手，指着纸扎人，神情激动。
“恩人！？”
不过，紧接着他就反应过来，这是纸扎人，不是活人。
张氏在一旁默然流泪，牛一刀和杨三泰有些无奈。
现在这样的情况，根本就问不出什么。
还没等他们想出办法，突然张氏晕倒在地, 场面一时乱作一团。
见此情况，牛一刀知道现在暂时查不下去了。
他看着手中的纸扎人，眉头紧皱在一起。
现在也只能等。
就是不知道，这纸扎人到底是谁给张氏的？
目的又是什么？
就在牛一刀沉思之时，张氏的孩子突然拍着手，笑了起来。
“爹爹又笑了。”
嗯？
杨三泰和牛一刀连忙低头看向纸扎人，不知何时，那纸扎人的嘴角微微翘起。
见鬼了。
.......
县衙。
牛一刀的房间。
那个纸扎人被放在角落。
杨三泰则坐在牛一刀对面。
两人的脸色有些沉重，阴沉如欲滴水。
许世文还留在张氏遗孀那边，那里还需要他照看。
“你现在是什么想法？”
杨三泰开口询问，牛一刀深呼一口气。
“你不是看到这纸扎人了吗？它身上阴气这么重，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牛一刀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本来只是追查那个消失的茶贩，却没想到碰到这种事。
老张的情况他已经了解，是个汉子，对得起他身上的官服。
称得上英雄二字。
可越是这样，他心中越是郁闷。
这可是为保护百姓而死的英雄。
可他的家人却被人用诡异手段欺骗，他焉能有好心情？
他们是悬镜司司马。
是守护大乾王朝百姓的屏障。
可就在他们眼底下，发生这种事，这简直就是在打他们的脸。
是对他们的羞辱。
如此英雄的遗孀遗孤，如此遭遇，他们还有何面目说保护天下百姓为己任？
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们真的不好追问张氏。
他们只能期待许世文能安抚好她，明日再看情况, 再决定如何做。
杨三泰这时也没有了兴致。
本来他兵器加持之后，还想和牛一刀炫耀。
可现在这种情况，怎么可能还有心情搞这些门道。
“算了, 一切明天再说，真他娘的憋屈！”
杨三泰离开之后，牛一刀也只能按捺心中不爽，强自入定打坐。
那个茶贩，千万别让自己抓到。
......
杂衣巷子。
许世文坐在老张家的大厅里，闭着眼睛休憩。
他已经让人带话回家，今天晚上不回家。
今天这种情况，他怎么敢让张氏带着孩子独自在家？
当然，为了避免他人说闲话，面馆摊主老周也留了下来。
老周对此心甘情愿。
要不是老张舍身取义，他老周一家早就撒手人寰。
张氏一直昏迷不醒。
好在叫了大夫来看，只是营养不良，身体并没有特别大的问题。
终究还是自己疏忽了，以为那次方宇给了大量钱财，他们孤儿寡母就能好起来。
现在看起来，自己简直就是找理由推脱。
要是自己时常关注，张氏又怎么可能如此？
许世文深深自责。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是马后炮，他现在只想尽量弥补。
这是自己曾经最好的兄弟的遗孀遗孤啊！
老周此刻已经直接铺了一层草，那一双被子盖在身上。
许世文有功夫在身，准备在椅子上对付过去。
至于孩子，放在了另一个房间，怕他惊醒张氏。
随着夜色加深，许世文迷迷糊糊也睡了过去。
啪嗒，啪嗒……
突然，许世文惊醒。
一阵脚步声在张氏的房间响起。
此刻静谧无声，许世文没来由地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对劲。
“嫂子，你醒了吗？”
随着许世文出声，脚步声忽然戛然而止。
然而，一切都静悄悄，房间内没有杂音，没有脚步声，沉寂得有些压抑。
大堂内的烛火早已熄灭，在外面洒进来的月光下，此刻房梁的阴影，重叠堆积。
啪嗒！
突然，脚步声再次响起，依旧踩着上一次的脚步节奏，不疾不徐。
许世文暗自咽了一口唾沫，手已经放在了腰间刀柄上。
他刚要出声，可是脚步声再次戛然而止。
刚好就和之前脚步停止的节奏一模一样。
许世文走到老周身边，轻轻推了推他。
老周睁开睡眼朦胧的双眼，刚要说话，就看到许世文示意不要开口。
怎么了？
就在老周诧异之时。
啪嗒。
脚步声再起。
纵使老周反应迟钝，此刻也反应过来。
出事了。
许世文看到老周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微微颔首，而后面朝卧房开口。
“嫂子，是你吗？”
边说着话，他边悄悄拔出了刀。
依旧没有人回答。
而就在此时，脚步声再起。
啪嗒。
啪嗒。
每一步都像踩在两人的心跳频率上，老周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许世文全身肌肉绷紧，他就这么站着一动不动，目光凝视卧房方向。
呼吸屏住。
他在等脚步声再次消失。
此时空气凝固得像一团冰，阴气森森。
似乎就连大堂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度，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可脚步声始终再未出现。
许世文终于忍耐不住，向前几步，直接推开大门。
此刻卧房里张氏安静地躺在床上。
许世文一脸惊悚。
他看着床边左侧，一动也不敢动。
纸扎人！
这鬼东西不是被牛大人带走了吗？
惊骇之下，许世文来不及多想，对着纸扎人一刀而下。
嗤啦！
纸扎人应声一分为二。
许世文目瞪口呆。
这家伙看着吓人，原来这么不经用吗？
就在此时。
啪嗒。
脚步声再起。
许世文瞬时间背后汗毛林立。
有东西在自己背后！
眼前哪里还有一分为二的纸扎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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