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夜不收可和以前玉春风见到的那些明军武将不同，都是非常奸诈的家伙。
夜不收自己就是玩儿命的家伙，就是侦察兵，不但对打鞑子的事情非常了解，而且不会轻易相信别人。
夜不收小旗先问道：“你们怎么能杀了鞑子呢？”
玉春风说：“我是丁堡的军户，我家的地让鞑子抢了，
我就在我家等着，看见鞑子又来了，就一箭一个，把他们宰了。”
所有人都哈哈大笑。
太能吹牛B了。
要是马庆一箭一个还差不多。
即使是这些武艺高强的夜不收，对马庆也全都非常佩服，人家那个箭法，大家都服。
这样大家自行脑补，觉得大概是马庆听说他兄弟让鞑子欺负了，跑去帮忙，两个人暗算了鞑子。
这样他们两个能打鞑子，这个理由充分了，没有可疑。
小旗又问：“首级呢？”
这个最重要了。
要是鞑子的首级好弄，大明官方也不会给那么高的奖赏了。
连打李自成还得杀良冒功，那个脑袋都难弄，何况是鞑子的首级！
万一这两个家伙也是用老百姓的首级来糊弄，他们就在上官面前坐蜡了。
马庆把包袱放到桌子上，小旗抢着打开包袱，鞑子的金钱鼠尾发型立刻露了出来。
小旗激动得翻看鞑子的脑袋，也是看完脸又掰开鞑子的嘴，还看牙。
玉春风皱着眉头，不停地往后躲闪。
几个夜不收相互传看，最后确信，这个确实是鞑子的首级。
几个人都喜形于色，有点儿语无伦次。
小旗说：“鞑子是真鞑子，就是够老的啊！”
玉春风说：“兵部也没说首级都得年轻漂亮的啊？”
所有人又是乐得前仰后合。
让玉春风一说，大家也觉得，是这个道理。
也不能说我们是宰的老头儿，这个不算，不能发奖。
那样，打了鞑子老头儿，也应该算数吧！
小旗问道：“你说有好几个，到底几个？”
马庆说：“一共5个，不敢都拿来，太乍眼了。”
小旗点头，连他现在和这事儿没关系，都觉得心“砰砰”跳。
对于这时的明军来说，首级的意义太重大了，一个旗牌，直升总兵都是可能。
要是消息传出去，不知道得多少人来抢。
小旗问道：“那你们的意思呢？怎么卖法儿？”
马庆说：“就按照公价就行。”
玉春风补充说：“再给点儿火药。”
小旗慢慢点头。
火药这个没问题，没首级让他给点儿他都能随便给。
但是要是按照官价买首级，还是5个，这个可就太多了。
5个首级，他得给1500两银子，他上哪弄到那些钱去！
再说，要是直接说这功劳是自己的不行吗？
他抬头看看其他人，那些夜不收都紧张地看着他。
这些专门杀良冒功的明军，这时心里什么肮脏念头都有，就看老大下哪个命令了。
他们还没说话，玉春风又开吹：“要是你们真想买，多少首级都有。
你们要是能帮俺们介绍别人来，俺们给你们提成。”
所有人大吃一惊：“什么？！多少都有？！”
玉春风说：“是啊！那些鞑子总想抢我们那儿的地。
我们那边靠近河边，都是水浇地，特别好。
鞑子有不少人过来，在家等着就能砍首级。”
夜不收们一听就急了！
几个人相互看看，又开始琢磨，要是这么容易宰鞑子，我们是不是可以省下钱？
马庆紧张地看着他们，这样倒是有一个好处，这些人不会动手宰他们了。
但是，这样他们不花钱了，生意就吹了啊！
玉春风说：“要不，你们帮忙介绍你们百户过来也行。只要生意成了，俺们都给提成。”
夜不收们连连点头，这个办法太好了！
旱涝保收啊！
不管他们自己能不能杀鞑子，弄到首级，他们是肯定挣钱就是了！
首级生意啊！
提成是多少啊！
就算是一成，也是150两啊！
这个提成未必是全队15个人分啊！
那每个人能分多少啊！
这不是成小富翁了！
玉春风看到这些家伙不再想着动手，于是又蛊惑说：“你们现在就回去和长官说说，升官不是你们一个人的事儿，上面都有份儿。
大伙掏钱呗！那么多跟着坐车的，凑上1500两不是跟玩儿一样！”
马庆适时提醒：“肯定给你们提成！”
夜不收们连连点头，这时就大声招呼伙计，赶紧上菜，边吃边商量怎么和上官说。
夜不收尽管在军队受到重视，但是仍然还是小兵，领导他们的官员不计其数。
当然跟着分享利益的人也不计其数。
这时政治形势又和平常不同，关宁军和崇祯差不多已经是翻脸，尽管不怕崇祯干掉，但是心里也是嘀咕。
那边清军入关抢掠，关宁军在这边坐视不理，自己也觉得心虚。
要是他们这边能宰几个鞑子，向上面一报，对崇祯也有个交代。
所以从他们这些什么百户、千户的，到最上面的祖大寿之类的，那是肯定对鞑子首级极其重视。
这些首级卖出更高价钱都是可能。
这样，出钱的就不是他们百户、千户的，再往上面的官员也得掏银子。
只是，谁掏得更多，这个就是讨论的难度了。
夜不收们正在争吵，玉春风又插嘴说：“我可告诉你们，别磨磨唧唧的。
你们要是不给高价，我们可找别人去。这城里要买首级的可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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